“那你能不能不滾來滾去的。”
“我害怕……”
“……”
“你不是懂風水嗎?給我講故事唄。”
“你當我是你媽媽啊……對了,怎麼沒看見你媽?”
“我媽?我沒媽。我媽在生我之後就死了。聽我爺爺說,我小時候很通靈的,當時我生下來是被抱在我奶奶懷裏的。當時我哭著哭著就住了嘴,一個勁兒的穿過圍觀的人瞥著我媽媽。然後大人們就去看我媽媽,結果發現,她已經死了。”
“這不算是通靈,小孩子都會看到那些東西。你可能就是看見你母親的靈魂在衝你道別。”
“你連這都懂啊。”夏廷宇簡直想要撲上去求故事。
“我們家就是幹這行的,不過到我這代已經是唯物主義,沒人信這個,幹不下去了。”
“給我講講,我信。”
“看你這樣就知道你信。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有些地方的傳言,就是小孩子能看到不幹淨的東西。這是因為女人屬性偏陰,母親十月懷胎,腹中的嬰兒也會受此影響,生產下來的新生兒會有一段時間能看到不幹淨的東西。八字輕的人這種能力會持續很長時間,但再怎麼輕,成人後也就看不見了;八字重的也就幾天。”
“那我呢?”
陸刑天盯著夏廷宇的眉心愣了一會兒,“你?不輕不重的,一般般。應該也就兩三年。”
“哦~那我小時候總覺的背後發涼就是這麼回事了。”
“背後發涼那是第六感,跟看到不幹淨的東西不一樣。一種是感覺,一種是看到。”
“有什麼區別?”
“你說呢?第六感可能會伴隨人的一生的,那是感覺,又不是真的看到。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那你的意思是說那種東西是真的存在,隻是感覺到和看到的區別啊。”
“差不多吧。”
“那我小時候為什麼能感覺到,現在就沒感覺了啊?”
“你小點聲……”
“……”夏廷宇像個小孩,被大人吼了,就乖乖的用雙手捂住了嘴。
“感覺和反應是出於動物對自身的保護。成人是人類的轉折點,很多東西會變得不一樣。有些東西是懼怕成人的,所以根本就不會去接近,你也就感覺不到。”
“那還有些東西呢……”
“說了我怕你睡不著。”
“你不說我更睡不著……”
“還有些東西是懼怕小孩,因為小孩能發現他們。所以他們提防小孩,然後謹慎的去找大人。他們自然是想要得手不想白跑一趟,你覺得他們會讓你感覺得到麼?”
“我覺得你不該跟我說這些……”
“是你自己要聽的。”陸刑天翻了個身,留給夏廷宇一個寬厚的背影,不再搭話。
夏廷宇很無聊。他知道這一夜肯定是睡不著了,所以他索性就不強迫自己了。他往陸刑天那邊靠了靠,尋思著咋也能沾點仙氣,然後就枕著胳膊開始思考人生。
夜裏的黑暗很是寂靜,真的能調動人的感官使人警覺,其他動物也不例外。
正當夏廷宇的腦中因被亂七八糟的東西填滿而火冒三丈時,樓下的狗發出了低沉的嗚鳴。它好像是發現了什麼可疑的東西,又不忍心去吵醒熟睡的主人。
夏廷宇緩緩坐起身子,眯起眼,生怕看見啥不該看到的東西,然後伸長脖子往樓下看去。院子的門是鐵柵門,現在是緊緊地鎖著。院子門口的不同於普通黃色路燈的白色路燈是夏家自己安的。夏廷宇看到那慘白的牆腳地麵,與黑暗的交接處,凸出了一塊規則的圓形的影子。
夏廷宇立馬縮回了頭。以他多年的經驗來看,這他媽的是個人頭的影子。
“陸陸陸陸……你給我起來……哎我跟你說……”夏廷宇搖晃著陸刑天的身體,結果發現這具身體跟白天的感覺不一樣了。那種觸感……硬硬的,哪像是個人?夏廷宇觸電般的縮回了手,但那人已經醒了。
“幹嘛啊……”陸刑天有些不滿的嘟囔著。
“你他娘的是人是鬼?”
“……”陸刑天不怒反笑。他把睡衣的袖子擼了起來,露出了靜脈分明的胳膊,上臂是白色的繃帶,纏了厚厚一層。“你說這個?摸起來很硬是吧……”
“我去你大爺的。不是、誒我跟你說……那個餘大……”話還沒說完,夏廷宇的嘴就被捂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