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學校的大門還有一個路口,就可以看到柵欄裏麵屬於學校的建築物。穿梭在車流之中,到了學校,擠進了學校的大門,已經是下午四點過一刻了。一路像是西天取經,劉母終於也可以放鬆一下了。她將車停在校園裏的一條小路邊,熄了火,幫兒子卸下了行李,就趴在了方向盤上。
北區操場的報到現場很可觀,再加上已是午後,給人一種久違了的減價菜市場的感覺。被人群擁擠著,辦理了入學,拿到了校園卡,劉禹同帶著江文清從北區操場一路向北,來到了宿舍區的十五號宿舍樓。
樓前隔著條小路,與十六號宿舍樓之間是一片不小的花壇。邊上的冬青長得正旺,盡管陽光並不是很充足,上麵還是覆蓋著好條被子。樓前緊貼的小花壇裏種了一顆大桃樹,樹枝上已經結了小小的青澀的果實。樹幹和一樓的防盜柵欄之間連了幾根繩子,上麵同樣是掛滿了被子。
走進宿舍的門廳,正衝著門的是一麵大鏡子,鏡子邊上貼滿了彩帶、氣球,左邊是向上的樓梯。右邊是一麵牆,上麵掛了一張被塗鴉花花綠綠的黑板,寫滿了對新生的祝福語。黑板正對著宿管的值班室,值班室與樓梯之間是向左延伸的走廊,走廊兩邊就是學生們的寢室。
站在門廳向左邊看,就能看到陰暗的走廊裏一道道光從房間開著的門裏透出來。106寢的門也開著,看來已經有人到了。劉禹同拖著大包袱小行李招呼著江文清進了寢室。寢室小的可憐,加上三對上下鋪和六張桌子就更顯得擁擠了。
此時,這間寢室裏已經有兩個人了。兩個人在右邊靠窗戶的上下鋪,一上一下。上鋪的人靠著牆在看小說,下鋪的人在收拾床鋪;另外一張左邊靠窗戶的下鋪和右邊一張靠門的下鋪也已經被人占了,床板上放著床墊被褥,隻是人暫時還不在。
劉禹同很糾結。江文清這孩子從小就身體不好,總是動不動就低血糖犯暈,睡上鋪的話,有些不方便。
遲疑之間,下鋪的那個男生對他打了招呼。
“哎朋友,你叫什麼啊,哪裏人?”
“啊,我麼?我叫劉禹同,濟南的。”劉禹同笑了笑。
“哦,跟我們挺近的,一個來小時就能到。放假可以找我玩啊。”
“嗯,可以的。”劉禹同皺了皺眉,因為這個男生看起來很眼熟,總覺得在哪裏見到過,但他們兩個是絕對不認識的。這個人給劉禹同一種很友好的感覺,不像上鋪的那個男生那樣嚴肅。
“我叫夏廷宇,上麵那個是……”
“我叫陸刑天,父親姓陸,母親姓刑,單名天。”上鋪的男人平淡的做了自我介紹。
“啊,對對對,單名。要是叫錯了,他會很生氣的。”下鋪的男生解釋著,看向劉禹同身後靜靜站著的江文清,“那個是你妹妹嗎?”
“啊啊,其實我不是住在這裏的,住在這裏的是他。”劉禹同暗自好笑的解釋道。江文清真的很清秀,瓜子臉,細柳眉,桃花眼,窄肩細腰,還有可愛的學生頭。在他們那個男女校服統一的高中,劉禹同就經常聽江文清抱怨有人把他看成女生。
“我……他是男的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真的好小隻啊……額……說他小他會生氣麼?”男生尷尬的笑了一下。
劉禹同聳聳肩,“他身子弱,經常生病,動不動就低血糖,哪還有力氣生氣啊。”
“身子弱?那睡上鋪會不會不方便啊。”男生道。
“我就是在糾結這個問題,他們都來了是吧?”劉禹同看了看另外兩張下鋪。
“睡我的吧,我還沒鋪好呢,把東西移走就好了。”
“啊,可以麼?那真是麻煩你了。”劉禹同是千恩萬謝,夏廷宇這個同學在他心中的地位又高了一截。他把拉杆箱塞進了床底下,從門廳抱著盛著床單被罩的盆子往桌子上一擱,等著夏廷宇把東西收拾好。
“誒對了,大後天就開始軍訓了,你們有沒有開證明啊。”下鋪男生邊收拾東西邊提醒道,“軍訓的話沒有證明總請假會被扣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