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晚是要去哪？
為什麼還要這個樣子出去？
當時宿管還在值班室看京劇，就等著十一點一到去鎖門，完全沒有注意值班室外的動靜。就這樣，讓那個學生像貓一樣跑掉了。
這也不怪宿管，若是真的有如此恪盡職守，一天的每時每刻都在盯著宿舍的門廳的宿管，還怎麼會忍氣吞聲在這種大學裏作宿管。
李懷民從這棟宿舍跑到那棟宿舍，再跑到食堂，腳步一路追隨著各個地方的監控，線索終於在五食堂邊上的樓梯處斷掉了。
再往上就該是北山了，那種荒郊野地怎麼還會安裝監控？
那個男生在鬼鬼祟祟的出了宿舍以後，獨自走過了十六到十二號宿舍樓，然後來到十二號宿舍和第五食堂之間的那段通向北山的樓梯。
禎在視頻下方的進度條上龜速移動著，李懷民揉了揉太陽穴，點了四倍快進。
學生的樣子看著很悠閑，他走上了那些台階，身影消失在了攝像頭的範圍之內。半小時以後，那個學生的身影又出現在了視頻裏。
但奇怪的是，此時的他已經不像是去的時候那樣清閑，他的速度很快，甚至是從樓梯上連滾帶爬飛下來的。
他不停的回頭，雙眼都來不及看清眼前的路。放大以後，隔遠了還能隱約看到他的臉上還是一副經受極度驚嚇的表情。
畫麵上的男生瞪著眼，嘴唇大開，牙齒卻是緊緊地咬著，好像剛剛見到了什麼超出他理解範圍的東西。
最後，他在下到最後十幾級台階時，腳下踩空了，滾下了樓梯。
“是什麼？他在上麵見到了什麼？”李懷民捏著下巴，眯著眼，問著邊上的朱強。
朱強一愣，“我怎麼會知道？”
李懷民並沒有介意朱強那無所謂的反應，轉頭問向邊上跑來的小警察，“學生們都說了什麼？”
“他們……還是原來那樣。都說是沒有注意，以為死者晚上是出寢室上廁所，所以都沒有在意。因為寢室裏沒有獨衛，所以都是出門到走廊盡頭的公共衛生間上。一晚上宿舍都沒有鎖門，就是在等他，後來熄燈以後他們就都睡下了。直到今天宿管聽到校長來敲宿舍的大門。”
“那個學生呢？”
小警察聽到“那個”，楞了一下，接著道，“他、他還是什麼都沒說，可能隻是受到驚嚇了吧。”
“他能受到什麼驚嚇？”李懷民抽了一下嘴角，好像是看智障一樣看著小警察，“半夜出去的又不是他，死的人又不是他，他能受到什麼驚嚇？他跟死者沒有任何關係，既不是親戚也不是朋友，還是報到那天剛認識的。死者出了事，他憑什麼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一個剛跟你相處了一天的人，你會因為他的死而變成那副德行嗎？”
“……”小警察有些委屈，“我聽到有學生說那個地方鬧鬼。”
“什麼？”李懷民都有些想要上手了，“你是什麼？人、民、警、察，鬧鬼那算是什麼？像什麼樣子？”
“哎哎，老師，問到的而已，人家那也隻是一提，您用得著這樣嗎？”朱強捋了捋李懷民的後背，緊閉著嘴憋著笑，一臉內涵的看著一旁瑟瑟發抖的小警察。
“哼、也罷。”李懷民背過了雙手，發福的肚子挺了起來，“鬧鬼，好家夥。”
“誒，您覺得、會不會是有人利用這個理由作案？”
李懷民挑了一下濃密的眉，被事件影響的消極一消而散。
之前他也碰到過類似的案件，那時候還是在北京實習的時候。那時候也是一個鬧鬼的小傳聞，沒想到當時受理此案的李懷民的老師會注意到那個可笑的事情，結果居然牽出來了一個受賄的大案。案子最重要的監控證據居然就在局長家的保險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