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問些什麼,張燃就發現陸陳海已經坐下了。椅背比較高,隻能看到陸陳海的一個頭頂。在這種特殊情況下,張燃當然不敢距離陸陳海太遠,他害怕一個不注意,眼前的人就變了樣。
坐下以後,陸陳海一直都沒有說話,張燃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氣氛就這麼僵著。兩個人都不知道現在應該幹什麼,這麼一來,就意味著要等待,等待即將要發生的東西。這麼幹坐著,其實還不如留在上一節車廂,看看會發生什麼。
張燃時不時的回頭,車廂的人真的在慢慢的減少,但十四號車廂仍然還在後麵尾隨著。
為什麼……難道所謂列車殺手是不存在的?
車廂乘客的減少跟尾節車廂並沒有關係?
這時,坐在張燃後麵的一個女孩突然一聲驚呼,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呼聲很小,但足以吵醒一個在火車上睡得很淺的人。
比如女生旁邊的男生。
兩個人似乎是認識,男生抱怨的嘟囔了一聲“怎麼了大驚小怪”。
女生隨機裝作可憐的模樣,“剛才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啊。”
“怎麼了?什麼夢?”男生打了個哈欠,本來並不是很想詢問女生,但是又怕對方不高興,隻好違背了自己的意願,隨口問了一句。
這一問,女生可就敞開了話匣子。
“我夢到了我在臥鋪車上,可能是火車太搖晃了,所以做夢都是在火車上呢……”
“嗯,然後呢?”男生迷迷糊糊地繼續問。
“我夢到……我夢到……我夢到我睡醒了,看到車窗外……有一張鬼臉!”
“啊……”男生已經快睡著了“是嗎……”
“拜托……”
鬼臉?
說鬼臉,張燃已經不害怕了。但是他還是沒忍住好奇心,往車窗外看了一眼。
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沒有。
還有十來分鍾就要到煙台了,看來一路就這麼過去了,十來分鍾,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了吧……
突然,就在張燃呼了一口氣,把頭擱在椅背上準備休息的時候,餘光,掃見了烏黑一片的車窗上,好像浮上了什麼白蒙蒙的東西。
影子?
張燃看向了車窗。
窗外,居然是一個女人的臉!
“臥槽……”
窗外的臉緊緊地貼著車窗,隨著列車的搖晃而上下晃動著。可能是距離的緣故,隻能看到黑色的窗外,隻孤零零的映著一張慘白的、灰白的、沒有瞳孔的呆滯的臉。
還是說就隻是在車窗外吊了一個人頭?
張燃隻看了一眼就不敢看了。他屁股山像是安了彈簧一般,從椅子上崩了起來,指著車窗,顫抖的聲音喊著“窗外有鬼”。
陸陳海眉頭一皺,看向了張燃手指的地方,一瞬間,整個車廂的車窗居然都變成了白色。
因為,每個車窗的外麵,都出現了鬼影。
這場麵,就像有人來砸場子,窗外全是人死灰一般的臉!
窗外的人臉毫無表情,進而居然同時勾起了嘴角,同時,隱藏在黑暗中的手也伸了出來,“咚咚咚”的砸著車窗。
綠皮車的窗戶就是普通的玻璃,因為可以開關,車窗內外的車皮鬆動的可憐,青灰色的手掌拍上去,居然還發出了“啪嗒啪嗒”的聲音,像是隨時都會被敲破一樣。
終於,該來的還是來了。
“那是什麼啊……他們……會不會殺了我們?”
“千萬不能讓他們進來啊!”
“快救我!”
“啊——”
慘叫聲、求救聲和議論聲摻雜在一起,一瞬間,十三號車廂變成了噪聲的海洋,而在十四號車廂,卻是安靜的嚇人,就好像整趟列車就隻剩下夏廷宇和陸刑天兩個人了。
明明就隻隔著一扇玻璃門,這邊和那邊完全,就是兩個世界。
“大天,怎麼……我們怎麼還沒有消失?”夏廷宇又往陸刑天那邊移了移,“車裏隻剩下我們兩個人了,你說這節車廂會不會不會消失了?我們是不是……也……”
“你一直這麼想?”
“嗯,我害怕萬一……”
就在這時,陸刑天就隻是碰巧打了個嗬欠抬了一下頭,這下居然就發現了不得了的事。
他們兩個離著車廂相連的門隻有五排座位的距離。陸刑天熾熱的目光很快就定格在了,那扇玻璃門上。
玻璃門上趴著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的表情很扭曲,雙手攥著拳,正在狠狠地捶著玻璃門,看樣子力氣特別大,像是要把這扇門砸爛,然後逃進來。
可是為什麼這邊什麼聲音都聽不見?
陸刑天攥起拳頭砸了一下窗戶,“咚”的一聲悶響,把夏廷宇也嚇了一跳。
轉瞬之間,玻璃門上趴著的女人已經不在了,遠處的十三號車廂裏居然是一片猩紅。
怎麼了?
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