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耳畔之人罵得起勁,蕙心將最後一口肉包子嚼碎咽了下去,舒舒服服伸了個懶腰,一臉的滿不在乎。那人徹底急了,剛欲扇上一耳光,胸口一疼,身子突然飛出去好遠,重重地摔在了湖畔的泥沼之上。
微微側首,蕙心這才看到,方才罵人的,是一個身材臃腫的白衣姑娘。隻是,如今姑娘的白裙被湖水**,遍身泥濘狼狽不堪,神色更是郝然。
“離歸哥哥?”掙紮著起身,白衣姑娘看到眼前之人,頓時有些慌神了,方才意識到海離歸雖然暫別,但居然沒有走遠,想必也把自己罵人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此番,自己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為今之計,隻有示弱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我……”白衣姑娘強擠出幾滴眼淚,希望能博得海離歸的同情與諒解。
“你……不是故意?”海離歸的語氣,帶了幾分嘲諷,隨即便信步來到了蕙心的麵前,拉起她就欲離開。
“離歸哥哥,你……”白衣姑娘還欲繼續辯解,但海離歸卻全然置之不理,將蕙心小心翼翼地扶上馬車後,自己翻身上馬,駕著馬車絕塵而去。
白衣姑娘愣愣地看著馬車漸行漸遠,淚水奪眶而出,一發不可收拾。原本,計算到離歸哥哥將要回來,她特地買了身新裙子,打扮一番每天一大早便候在這裏,等待著邂逅。
而如今,海離歸雖然如期而至,但他不但漠視了她,還對另一個姑娘如此體貼,白衣姑娘心中氣急,使勁跺著腳,卻又無可奈何。唉,離歸哥哥走得匆忙,那位姑娘卻也身份不明,又談何複仇?
馬車的速度不緊不慢,車上的蕙心心中卻陡生了疑惑,看日出看得好好的,不就是有村姑前來說了幾句酸話嗎,有什麼好躲的?海哥哥帶著自己這番落荒而逃,真的合適嗎?
“海哥哥……”蕙心遲疑著是否要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蕙心姑娘,並非我海離歸怕她,隻是事出有因,我剛剛收到了將軍府的飛鴿傳書,大將軍有要事要交代,自然不可怠慢。”海離歸匆忙打斷了她的話,由於緊張,語速又快又急。
雖是未說出口,但一番意思,海離歸已經了然了,隻是,如今司徒越大將軍委以重托,自己自是沒那個心思再去和誰周旋了。而就算周旋,也毫無意義,左右不過一頓舌辯,還不如早早離開的好,眼不看耳不聽落得個清靜。
“原來如此。”蕙心懶喃喃著,心中的不悅頃刻間煙消雲散。
也對,就這樣離開吧,省得那姑娘揪著不放,不但拖延了時辰,而且還討不了好。
抵達將軍府時,已是深夜了,下了馬車海離歸向著越大將軍的書房快步而去,而蕙心,則是立刻來到菡萏閣,去給小別的大小姐請安。
菡萏閣正房,此刻燈影幢幢,蕙心一喜破門而入,但見司徒錦毓靠在拔步床的一側,專專心心地繡著一簇玉蘭花,針腳細密,一花一葉栩栩如生。聽見似有人來,錦毓微微抬首,見到一身素裙的蕙心,不由有些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