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蕙心和長公主無微不至的照顧下,柳茵雀的身子終究還是一點一點地痊愈了,很快,便又活蹦亂跳似是舊日裏那般。抱膝坐在床頭,柳茵雀任由白岑為她輕輕地梳著發,而至於紅纓,隻得侍立一旁,為柳茵雀輕輕地打著扇子,不多時,手臂便已然隱隱發酸。
天上的太陽剛剛好,柳茵雀用過一些小食,換上一身清涼的裙衫,想要去秋水閣陪姐姐聊一聊天。雖然,昨日裏噬月讓自己丟盡了顏麵,但麵對刺客時姐妹倆的同進同退,陰差陽錯間讓她們有了生死之誼,姐姐自然再不可能嫌棄自己了,自己也舍不得再傷害姐姐,二人也算是因禍得福。
“茵雀妹妹,你的身子可是好些了?”蕙心捧了卷冊子,對著柳茵雀笑著說道。
“多虧了母親和姐姐的照顧,現在的茵雀不但痊愈,而且身子比往日更好了,姐姐不必擔心。”柳茵雀說著話,麵上卻又帶了幾絲愧色,姐姐待自己這般好,但自己為了區區一個淩雲生便一次又一次地與姐姐做對,姐姐好幾次都險些身死,噬月也不算冤枉了她。
“是啊,”柳茵雀身側,白岑悠悠然發話了,“是啊,小殿下這幾日心情大好,今兒晨還用了整整三盞牛乳燕窩羹呢!”話畢,白岑偷偷瞥了一眼柳茵雀,嘴角帶笑。
“哪有什麼整整三盞,明明隻有兩盞,第三盞喝了一半,然後就撐得再也吃不下去了……”柳茵雀小嘴一撅,似是有些生氣了,白岑隻得灰溜溜地噤了聲,詼諧的氣氛倒逗得蕙心不由撫掌大笑了起來。
說笑了一會子,突然有小丫鬟打了簾子進來,說是長公主有要事要找二位小殿下商量。小丫鬟神色有些怪怪的,看向柳茵雀的目光也帶了幾分同情之意,但柳茵雀與蕙心卻是絲毫沒有在意,隻道是母親一個人寂寞,想要一雙女兒相陪。
一路說笑,柳茵雀的心情從未有過的好,一進門便親親旎旎地與姐姐並肩而坐,本是一番好心情,但當目光定格在長公主手中那封燙金紅皮信箋時,一顆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那紅封,她認識,乃是許家特製的樣式,然而封皮上那碩大的“和離”二字,看來卻是格外刺目。
難道,許公子就要退婚了嗎?怎的,竟會如此突然,還破天荒沒有給自己打過一個招呼。自打一醒來,所有人都告訴她救命恩人是許瑟,自己開始時雖然不大相信,但說的人多了,卻也漸漸地信了。
茵雀畢竟年幼,情竇初開,許瑟又生得俊秀,關鍵是還曾救過自己的性命,心中不由產生了幾分別樣的心思,認為若是嫁到許家卻也不錯,這真是一門好親事。奈何,盈盈切切的期盼終究還是落了空,許瑟前腳救過自己,後腳竟然就要來退婚了!
“其實,許瑟也算是一個好孩子,對你的心也是好的。隻是,如今親事已退,你與許家再無瓜葛,若能另嫁其他上得了台麵的世家公子,自然更是不錯。”看著柳茵雀紅紅的眼圈,長公主心懷不忍,出言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