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姐妹倆拚勁全力大聲呼救,那廂寮房中,久久等不到女兒歸來,長公主不由急得團團轉。難道,她們竟是迷路了嗎?難道,她們竟是遇到危險了嗎?難道,蕙心是因為遲遲沒有尋到茵雀,所以久久未歸嗎?特地前來上香,卻遇到如此變故,真真的不祥。
心中焦急,長公主正欲起身親自尋人,而這時,門扉之上突然傳來有節奏的扣響之聲。
“請問,閣下是長公主殿下嗎?”門外之人,輕聲問道。
“是。”長公主應了聲,聲音卻帶著警惕。
“二位小殿下,應該就是這裏了,以後切記莫要再東奔西走,佛門淨地,不容叨擾。”
“是,多謝小師傅帶路,也多謝這位公子的救命之恩。”
“出家人以慈悲為懷,阿彌陀佛。”
……
“蕙心?”門外乍然傳來的女兒的聲音,長公主心中一鬆,三下五除二便把門推開了來,但見,兩個女兒互相攙扶著扶門而立。蕙心看起來倒是無恙,但柳茵雀,卻是遍身泥垢和血跡,麵色白得嚇人。
丫鬟們皆是被打發出去尋人了,此番,小小的寮房便隻剩下了長公主一人,母女合力將柳茵雀橫放在了床榻之上,又搭上了一層薄薄的雲被。待到安置妥當,蕙心小心翼翼地沏了一盞茶,順著柳茵雀的喉嚨輕輕灌了下去,聊以潤喉。
茶湯下肚,茵雀的麵色紅潤了許多,但是那股血腥味道卻是蓋也蓋不住,看來,這女孩怕是傷的不輕啊,得好好治一治……
長公主輕輕揭開被褥,蕙心手持小剪子配合著輕輕將茵雀染血的羅裙剪開了來,但見茵雀腰腹手腳,竟是沒一處好的,而且傷口崩裂,鮮血猶然湧個不停。此情此景,太過刺目,長公主眼圈微微發紅,卻強迫著不準自己落淚,將茵雀輕輕圈入了懷中。
雖然,眼前人並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但畢竟也做了數年的母女,到底還是有幾分情分,如今,先止住茵雀流的血才是第一要務。
一旁,蕙心卻是淡定了許多,隨手拾起一旁盛著茶水的小杯盞,用清水細細衝洗著傷口處的血汙。眼看著血跡淡去,蕙心又捧起一旁溫熱的米酒,用小棉團蘸了,輕輕在患處擦拭清潔了起來。
許是痛極,柳茵雀微微皺起了眉頭,但為了防止傷口感染,蕙心咬著牙,堅持把茵雀身上所有的傷口都清潔了一遍。接著,又將方才剪下的破布使勁撕扯成了條狀,仔仔細細地將茵雀身上的傷口包紮了起來,很快,出血之症被暫時地克製下來了。
看著蕙心一絲不苟地在茵雀身邊忙碌著,呼吸著空氣裏淡淡的酒香,長公主心中不由泛起融融的暖意。看來,經年未見,梔娘早已成一個貫會哭鼻子的小奶娃,成長成聰慧善良的大姑娘了,一定是曾經得了神佛的護佑,遇到了一戶好人家。
服下藥丸後,茵雀很快便清醒了過來,傷口的痛楚已然淡去了不少,隻是腹中早已饑餓難耐了。一旁,長公主見茵雀已無大恙,心中一塊大石頭落了地,不由喜極而泣,而這時,尋人未果的白岑蒹葭等數人,也已然悻悻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