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柳鈺便發動自己在千盛都幾乎所有的眼線,開始了一番徹查,但求早日能夠讓一切的真相水落石出。
柳鈺的身份,除了是尚了長公主的駙馬爺,還是當朝錦衣衛的頭領,手握大權自然多了幾分把握。但是,敵人似乎藏得很深,已經過了整整七天了,手下們卻還是像無頭蒼蠅一般找不著重點。
柳鈺獨坐太師椅上,修長白皙的手指在桌上輕輕地扣著,心中卻是愈發狐疑了。照理說不應該啊,錦衣衛的辦事效率向來都是一流的,怎的,此番竟然連這麼一件追凶小事也辦不好?
罷了罷了,原來那些個看似外表光鮮的手下們,一個二個竟然都是吃閑飯的,擇日全部攆出去才好呢!柳鈺眉頭微皺,如是想到,手中的折扇卻是搖個不停。眼看著已然入秋了,卻無半點的涼意,這個該死的鬼天氣,竟然連它也要和自己作對……
隻是,雖然進度緩慢,但錦衣衛的名頭也不是蓋的,很快,線索便再一次鎖定到了淩家身上,看來,阿蘂所查非虛,這件事果真與淩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而且還查到,最近幾年淩家似乎養了不少的私兵,似乎將有什麼動作,柳鈺心中暗道不妙,想起了一個人。
早先,我還道你隻是自作多情,庸人自擾,但如今看來,你竟要篡國奪權了嗎?不過是單相思,你有本事衝著鈺來也好,鈺自會給你一個解釋,讓你斷了那過分癡傻的念想。但此番,你竟是殘害鈺的女兒,待鈺抓住了把柄,自有千萬種方法可以讓你生不如死!
至於阿蘂那廂,恐怕也怠慢不得了,定要找能人好好地看護著。聽聞,護國寺新收了一個功夫不錯的小和尚,據說是二王爺的義子,而且也與梔娘有幾分交情,不若就讓他暫任侍衛的職位,也好護得妻女周全。
雖然,聘請和尚做侍衛委實有些驚世駭俗,但是卻是惹不來閑話的,而且左選右選還是那人最為合適放心。如今尚在用人之際,自是要萬分當心,二王爺他信得過,女兒梔娘的眼光,他更是信得過。畢竟,也是柳鈺自個兒的血脈,而且向來頗有主見,也是一個有手段的,識人定然錯不了。
張開一張小信箋,用墨玉狼毫筆吸飽了墨汁,柳鈺寥寥寫了數筆,便將它遞給了一旁的心腹。心腹心領神會,忙不迭的用一個香囊裝好,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護國寺,僧寮的窗戶微微敞開,一道白光忽的一掠而過,不偏不倚地訂在了床頭木板之上。隻一瞬,海離歸猛然睜開了眼睛,抬手將床頭的匕首輕輕一拔,取下訂在匕首鋒刃處的紙條,偷偷塞入了懷中。
第二天淩晨,天蒙蒙亮海離歸便已然醒轉,就著微弱的陽光,展開紙條細細閱讀了起來。紙條雖小,整整齊齊的簪花小楷卻煞是精致好看,看來那寫信之人的書法功夫,可真是不一般。
看完了信,轉眼到了早課的時間,海離歸雖是一臉尋常的鎮定與專注,但心思早已飄到了九霄雲外。他以為,如今一個是郡主一個是和尚,身份懸殊再無牽絆,卻未料到,她的處境比過去在梓郡時,還要危險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