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議是,讓你我二人分享查到的線索,也好同進退。”說著話,淩雲生微微抱拳。
“這……”雖然,眼前的,不過是一介溫和而無害的少年,但柳鈺卻終究還是無法全盤信服。但是,此番少年已然說出了自己的所查,破釜沉舟坦坦蕩蕩,自己也不好再做隱瞞了,故而,終究還是鬆了口。
“好。”良久,柳鈺默然頷首,看向淩雲生的眼神,也終於徹底柔軟了下來,“鈺查到,公子的嫡母雀芸正在醞釀一個局,而一切,皆是為了和鈺的一段舊日裏的恩怨。其實,既是舊緣,而且自那日後便再未蒙麵,鈺,本是無法做得太絕,奈何,如今她竟是想要害鈺的妻兒了,委實太過囂張!”
“原來如此……”聽完了柳鈺的話,淩雲生心中一鬆,複又有幾分後悔,“我道是什麼天大的仇怨,還以為令媛不知何時得罪了她,如今方知,真相如此,雲生真真的為嫡母感到羞愧。”
“舊日裏,雲生尚且還敬她為當家的主母,卻未曾料到,她之所以對兩位小殿下下毒手,竟是為了與他人的舊日私怨,荒唐荒唐,太荒唐了!”一麵說著,淩雲生一麵扼腕歎息,突然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其實,雲生還查到了些東西,雖然與長公主府無關,但到底也和郡主舊日裏的一樁大事脫不了幹係。”
“你且道來。”柳鈺微微一奇,自己身為錦衣衛頭領,還有什麼大事不知道,而且還是關於自己女兒的?
“薛家沉船案。”淩雲生正色道,“據雲生所查,薛家薛覓之於數年前買下了一個丫頭做女兒,而後卻又沉了船滅了門,連累那女娃卻也流落街頭。而沉船案後,沉船很快便被打撈了上來,船上的綢緞金銀之物,早已被賊人洗劫一空。”
“那女娃……”柳鈺略一回味,突然似乎隱約猜到了些什麼,“那女娃,可就是蕙心?”
“千真萬確。她,就是過去的薛素素,當今的梨素郡主。”淩雲生的一番話,斬釘截鐵。
“通了!”隻要點出薛素素,這一切都說得通了,柳鈺腦中轟然一響,諸多的線索皆是串成了串,隻是,還有一點未明,“淩公子,你可曾與小女定下過婚約?與那,額,薛素素。”
“是也……也正是如此,嫡母,才會知道郡主活著,然後布下如此大的一個局。而後,郡主回府,也皆是嫡母的安排……”
“此話當真?淩公子,你口口聲聲說著你的嫡母,難道,你身為世子,就從來也未摻和過嗎?雖然,你的每一言都不似假,但畢竟幹係重大,你教我又如何敢信得?”
“雲生言已盡,至於駙馬爺是否相信,派人一查便知。駙馬爺掌管錦衣衛,消息自然比京兆尹和大理寺靈通,既是與雲生本人無關,雲生又何必欺騙?此番,雲生話已帶到,便不便久留了,就此告辭。”說著話,淩雲生轉身就欲離去,但很快,卻又被小廝攔下了。
“公子請留步!既是告訴了鈺這麼多秘密,又怎能隻喝杯茶就走?而且,若是被人看見你出入長公主家,恐會傳到雀芸耳中落下嫌疑。不若,暫且留下吃頓午膳,再由吳叔用不打眼的馬車,送你出府。”
“多謝駙馬爺考慮周全。”淩雲生見柳鈺言之有理,便也含笑應允了下來。
“福貴,你把淩公子帶到映雪齋去罷,然後,再在映雪齋附近的葳蕤居,備下一桌小晏,飯食一應都撿精巧的做,切莫怠慢了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