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善的一口飴水噴出了宴席的高潮,一大半人都怒了。長孫漵哇哇大哭,著急的郭善慌忙把早上擤鼻涕用的手絹兒遞了過去給她擦臉。
尼瑪,原來這貨是當今宰相之女。我靠,原來齊國公家姓長孫,齊國公是長孫無忌。
郭善蛋疼啊,貞觀時期,長孫家誰敢招惹啊?人家是權傾朝野的人物。
“淨兒,不得無禮。”那廂堂上齊國公長孫無忌喝了一聲。
徐老頭也淡定不住了,衝著郭善喝道:“臭小子怎麼回事?”
郭善看著滿堂殺氣騰騰的目光,擦了把冷汗,複又看著長孫無忌那如鋒刃一般的眼神,趕忙道:“小子無狀,是小子的錯。實在是小子沒吃過這什麼‘飴水’,始一入喉被其甜味嗆住了,才出了這醜。”
眾人想,原來是鄉巴佬。
長孫淨卻喝道:“胡說。”但到底還是把劍按了回去。
徐老頭慌忙出座向長孫無忌躬身,道:“我這徒兒沒見過世麵,國公勿怪。”又衝郭善喝道:“還不道歉。”
郭善擦了擦冷汗,慌忙轉身跟長孫漵道歉,嘴裏小聲央著對她道:“實在是你報出的名字嚇了我大跳,可不是我故意噴你的。現下兒你瞧我師傅也跟著道歉了,我也跟著道歉。你實在想我讓開的話,我現在就讓開可成?”
長孫漵抽抽噎噎的抹幹了淚,哼道:“你現在知道怕了吧?”
郭善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心想‘怕,自然是怕的。不過你長孫家也不好過啊,別看你現下兒風光,將來你們家可大抵都要流放出去的。嘿,現在還快活,那是因為你們沒有碰上武則天。’
這些話當然不能說,郭善點頭,很認真的道:“怕了,自然是怕了。”
堂上齊國公不知道兩人說什麼,但見女兒笑了,又覺得小孩子家胡鬧也沒什麼大不了。笑笑不以為意,忽聽人來報,說魏國公來了。
長孫無忌立刻帶著人一起出去相迎,趁著這個機會郭善立刻把矮桌搬到了右邊的地方。那右邊最下首處的少年約摸十五歲,狠狠的瞪了郭善一眼。
郭善訕訕一笑,不以為意。
這時,庭外由齊國公長孫無忌領著一個男子走了進來。那男子穿著頗為樸素,但自有一股儒學大家的氣度,身旁拉著一個十三歲的少女。
便有少年們齊齊對那男子喚‘房叔叔’,又對那少女喚‘宜姐姐’。
那宜姐姐穿著小襦裙,梳著雲髻,並不施以粉黛,但卻天生麗質。她衝長孫無忌喚的是長孫叔叔。
“這人就是魏國公?”郭善暗暗打量那男子,覺得這男子與長孫無忌相比,長孫無忌多了一股貴氣,但他卻多了一股儒氣。兩者相較,說不上誰好誰壞。
“玄齡兄請坐,賢侄女隨便坐。”長孫無忌拉著那男子上去了。
這邊的長孫溫剛剛坐下,猛然覺得有人搡自己,他轉頭一看見是那個醫師的冒失鄉巴佬弟子,頓時怒,輕聲嗬斥道:“你幹什麼?”
郭善訕訕一笑,從他懷裏鑽了出來,道:“沒什麼,沒什麼。”
擦了擦冷汗,複又坐了下去,訕訕的笑了笑,如果仔細看的話可以看見他的雙腿在打顫。
媽的,見鬼了。
魏國公是房玄齡,這人是房玄齡。又是一個將來要被流放的家族,而且還是謀反罪。
郭善心都肝兒顫肝兒顫的,從他到大唐來後一直混跡於坊內的百姓家。雖然知道唐朝有許多了不得的人物,但是卻覺得這些人跟他的生活距離實在太遠。郭善活在唐朝裏,但是卻沒有活在印象中的唐朝裏。
直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