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田莊(1 / 2)

“...一日三餐屬於標準的配置嘛,咱們不能總使人幹活卻又想要餓死幹活的人,咱們郭家沒這樣的規矩。再說了,咱們家缺的著這幾個錢麼?”在胡老漢幽怨的眼神中,郭善侃侃而談。

來庭坊的院子好一陣修繕,不僅僅把牆上積年掉的漆重新刷上,就連廳房裏的許多擺件兒也按照郭善的意思給重新換了一遍。

其實也說不上換,因為早前府裏就沒有多少家具字畫。

這三天裏郭善不僅僅忙碌於府上家具和裝修的事兒,連府上的賬務等方麵都開始幹涉了。按道理說幹涉就幹涉吧,本來身為一家之主就該下些指示,但胡老漢實在委屈的是少東家的‘瞎指揮’。

奴婢們每七天準假一天?若是休息日主家有差遣就要給雙倍的工錢?幹活兒的時候若是受了傷,主家要負責治療。

上哪兒找這麼傻的主家去?

胡老漢就覺得自家的少東家挺傻的,挺胡鬧的。沒瞧見最近府裏的丫鬟仆人們都快笑癡了嗎?

“少東家,這不合規矩。”胡老漢嚴重抗議。

郭善嗬嗬一笑也不以為意,繼續用毛筆對照著桌子上一旁的書寫寫畫畫。

胡老漢知道勸不住了,得,能怎麼著?由著胡來吧,誰讓他是主子呢?

“那田地裏麵的?”胡老漢又拿出另外一份賬本兒開始說話了。

郭善大手一揮:“以後收租的方式要改一改,不能把種糧的危險全交給佃農。”

“這怎麼說?”胡老頭不解了,他心裏咯噔一下就知道肯定又有不妙的事情發生。

果不其然,郭善大筆一揮,隨手丟掉毛筆接過胡老漢手裏的賬本兒,道:“喏,每年收租的鬥數太過於固定了,這不是好事。收租的數目應該按照天氣和耕田收成的情況來進行變更。比如旱災,蟲災,這些自然因素所形成的災難不應該由佃農來承擔。倘若佃農沒了,誰還給你耕地?還有,有些佃農家裏買不起耕牛,所懇田地吃力而又缺乏效率,比較那些有耕牛的人而言他們的收成明顯要少些,這樣的佃農不僅要少收,而且還要想辦法幫忙。”

胡老漢胡子都撅起來了,身為一個有責任的管家是無論如何也不允許自家的少東家如此胡鬧的。郭善還沒等胡老漢開口呢,就繼續說:“這樣,明天你去牛市買一些犍牛來。這些犍牛的數目按照無牛佃戶們的數目來買。它們既可以拿來租給無牛的佃戶,讓他們提高幹活的效率同樣如果有心要買的佃戶也可以先交上一筆錢,這筆錢可以按照犍牛價格的四分之一算。交上這筆錢後,就可以直接牽犍牛走,但以後的三年裏卻須得把買犍牛缺的錢還上。恩,這叫分期付款。”

郭善捧著水,誌得意滿的喝了一口。

胡老漢真想一口痰啐進少東家的碗裏,轉身拂袖仰天悲呼:“老東家,老奴無能,老奴有愧,老奴有愧啊。”

郭善看的那叫一個吐血,看這胡老漢那悲憤的樣子,搞得自己像是十惡不赦的大惡棍。

天哪,自己出台的可都是一項項好政策啊。滿大唐找人看,哪個地主比自己更愛護佃農的?再說了,自己這做的一切也算是為了這個家好啊。雖說短期內府裏會虧空很多錢,但隻要幫助佃戶們把產量搞上去,佃戶們富了,自己這個奴隸主不就也跟著富嗎?

胡老漢是不明白郭善的苦心的,他們倆不僅僅有年齡上麵的代溝而且兩個人的想法是有一千多年的差距的呢。

郭善都解釋煩了,抵不住胡老漢那悲戚的嚎叫。

滿宅子的人都聽到了,獨敢在胡老漢嚎叫的時候來找郭善的人就唐綰一個。

“胡伯,這是怎麼了?”小姑娘還是有些怕的,也是,胡老漢一嚎叫那十幾顆參差不齊的黃牙也不知道有沒有毒,粘稠的唾液讓人看了不敢恭維。

“小綰是來找我的嗎?怎麼?是不是又有哪一道題不會解?”郭善如蒙大赦,半推半搡把唐綰從屋裏擠了出來。

天是藍的,風是柔的,擺脫了胡老漢的糾纏郭善覺得人生簡直漂亮極了。

“哥,怎麼回事?”被郭善推出來還能聽見胡老漢的鬼哭狼嚎,唐綰想象不出老頭究竟遭遇了什麼以至於哭的如此驚天動地。

“小事,小事。”郭善打了個哈哈,攬著唐綰的肩膀開始問話:“你不是去找蘇蘇和寧姐兒去了麼?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唐綰一聽,苦著臉開口:“本來是去找蘇蘇姐姐她們玩兒的,但是一到了後才知道蘇蘇姐被京兆府的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