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覽了自家的田園山莊,郭善回來就一頭悶進了房間裏。
一張紙被丫鬟遞送到了胡老漢的手中,胡管家果然不負眾望的要撞牆。全府上下的下人們忙拉著老頭子,可不敢讓他死。最後還是郭善虎軀一震,王霸之氣大發的嗬斥:“鬧的全府上下雞飛狗跳,像什麼樣子?動不動就要鬧就要哭,還拿死來威脅本東家,你眼裏究竟還有沒有我這少東家?還有沒有一點尊卑觀念?”
得,老頭不怒了也不鬧了。
郭善算是明白了,對這頑固的老頭就得罵,非罵不可。你越是罵他,他越覺得舒坦。你沒瞧見老頭被自己一罵之後紅光滿麵嗎?那樣子看起來似乎還年輕了十歲。
郭善氣的臉都白了,沒見過這麼賤的。
許是骨子裏就有了做奴隸的覺悟,早就被一紙奴籍給禁錮了思想。
至少郭善發現,他對奴婢們和藹時奴婢們都很不適應,很有種伴君如伴虎的感覺,仿似你是這笑麵虎是在圖謀他們身上什麼物件。但倘若自己發脾氣,他們固然誠惶誠恐但心裏卻舒爽了許多。
賤哪,一幫賤奴。
郭善很氣憤,所以整個晚上全府上下誰都沒睡得好。一個個忙碌著,忙碌著把少東家徹夜畫的圖紙整理好。圖紙上畫著大家都不怎麼明白的東西,看起來像是犁,但卻沒見過這造型的犁。
郭善畫的是犁,是現社會許多農戶還在用的犁。這犁自然比唐朝的要先進一些。
其實也談不上先進,隻是把構造略微改了一下。但是小小的改動卻能讓梨更加輕便,更加省時省力。
一晚上沒有白費功夫,郭善知道自己這隨手一畫能夠解決農戶們多大的麻煩。便利帶來的不僅僅是身心方麵的愉悅,甚至於田地糧食的產量也會增加。春天搶時務農不會那麼忙碌也不會務農不及時了,這得解決多大的麻煩?
至於耕牛,老頭白天就去牛市聯係了,從牙子那兒商量好了數量隻等著幾天後去檢查。
有錢好辦事兒,瞧,這事兒辦的不妥妥帖帖的嗎?
但郭善也發現府裏的積蓄少了許多,徐老頭一輩子的積蓄就被自己用掉了一小半。得,難怪胡老頭要自盡,如果自己換了是他,瞧見東家不把錢當錢花,說不定非跑廚房拿刀把東家給剁了才行。
清晨坊門大開時郭善才抻著腰準備入睡,不過聽府裏丫鬟說白天裏自己讓鐵匠趕製的東西都到了。
趕製的什麼?是郭善讓胡老漢找工匠做的平底鍋等一應器具。
煮食郭善早吃厭了,念極了後世的菜。如果不是鍋碗瓢盆沒有現成的,他早自個兒赤膊上陣炒菜了。
平底鍋到了,但現在還不能做飯,得睡一覺。郭善早困了,但困了卻不代表就能睡飽。估摸躺下不到一個時辰,唐綰就跑來了,哭哭啼啼的搡醒郭善說寧姐兒被京兆府的抓了。
被抓了?郭善當時就一屁股坐起,這才一天不到怎麼就被抓走了?
忙問緣由。
唐綰聽長春閣的說王蘇蘇自打被京兆府帶到府衙後就沒了音訊,寧姐兒忙前忙後的應付著教坊的人,又忙前忙後的去府衙打聽消息。
可人家京兆府既不給王蘇蘇定罪,又不肯放人。
傻子都明白了,人家京兆府雖然抓不著你把柄但人家照樣可以整你。
不能定罪是不?就用找你問話的理由一直把你關在府衙裏,就這麼耗著,弄不死你,惡心不死你?
寧姐兒跑了府衙幾趟,錢花了不少,但人愣是沒見著一個。
教坊上麵又傳下來消息,讓長春閣關門。那意思放在後世無非就是要‘整頓’了,剛好把他長春閣一家給整了。
得,長春閣關門了,可院子裏還一大幫姐們兒們需要吃飯呢。地也是租來的,每天都得給錢。
寧姐兒耗不起啊,幾乎花盡手段,可錢去了人沒撈回來,長春閣開門的條令也沒求的來。
急了,她寧姐兒什麼人?平常罵架最狠的一個,郭善可怕著她呢。兔子急了咬人,寧姐兒急了就撓人。
這下子罪過大了,按照鬥訟律,動手就算鬥毆,更何況動指甲了呢?更更何況寧姐兒一個樂籍女子毆打官差?這下子樂子可就大了。
樂籍跟奴婢沒啥區別,就跟牲口似的,牲口把人給咬了人就能打。不僅僅比良人地位低,比起官差身份的人而言更是不如。
這下子不死得也脫層皮,人家正好能拿著借口整治你。這下子,寧姐兒一定見著王蘇蘇了,隻是卻是在府衙的牢房裏見著了,恐怕以後兩個人都得互相看著對望了。
聽了唐綰說的,郭善立刻就覺得頭大了。早先他就知道事情不簡單,從最開始時就不想蹚這趟渾水,唐綰因為一句話自己因為一句話就從住處搬出來,如果不是徐老頭自己現在還寄人籬下呢。但寧姐兒和王蘇蘇運氣就不這麼好,人家是打定主意要拿捏她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