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善要告官;
這讓胡老漢惶恐,也讓王蘇蘇驚訝。得知消息後她就立刻去了後院找郭善,問他怎麼個告法。
她問這話自然是有理由的,因為唐綰不就是告官的前車之鑒嗎?
不知道是郭善不肯說,還是郭善自個兒也沒想出個具體的章程,反正王蘇蘇是沒能從郭善的嘴裏問出什麼話來。
坦白來說王蘇蘇能夠從府衙裏出來這到底是沾了郭善和郭善妹妹的光,所以郭善和王蘇蘇兩個人的對話就顯得格外玄妙了。那種玄妙就體現在王蘇蘇說話的拘謹上,這讓郭善覺得跟王蘇蘇說話不像以前痛快,但是說來奇怪,跟王蘇蘇對話過後的第二天郭善夢遺了。
那尷尬的啊,羞愧的啊,真想跑到廚房拿刀把自己的脖子給抹了。
接下來的兩天,除了日常打聽京兆府衙裏傳來的消息外,滿府上下的人都被郭善給調動出了府。
每一個人似乎都有任務,似乎都沒閑著,似乎都忙活著事兒。可是說到底,他們自個兒也不知道他們在忙些什麼。
比如胡老漢在籌措著買酒樓的事兒,而小悠則早尊了少爺的命去謄錄文章。幾個前先給府裏置辦廚具的小廝也被郭善打發出去到東市買家具,就連廚房裏的廚娘也沒閑著,成天到晚的跟著少爺學少爺指定他們要學會做的菜。
郭善更是沒閑著,跟王蘇蘇探討音律,到廚房教廚娘做菜,把小廝們買回來的音樂器具大晚上的奏的叮叮當當的響。趕製的牛皮鼓一大清早的就咚咚的響了起來,害的坊裏的人以為晨鼓到了,開坊了,起來一瞧才兩更天。
坊正跑郭家說過了好幾次,最後都被用酒錢給推了回去。打馬自西而來的書生剛經過來庭坊的曲巷,就能聽見郭府裏有人吟詠叨叨著自個兒不太懂的詩文。
與其說整個郭府井然有序的忙碌著,倒不如說郭府所有人都稀裏糊塗的忙亂著。
就連王蘇蘇都很忙,朝郭善借了銀餅親自去拜訪以前結識的達官貴人。每一次都喝的醉醺醺的回來,瞧得郭善都有些心疼。未免她被人欺負,把府裏的倆昆侖奴丟給了她,又找了倆機靈的丫鬟隨行著。
可就在第四天,突然有人上了郭府拜訪。
來拜訪的是一個打馬而來的青年,看起來精神而又威武。胡管家把人親自迎到了府裏,最後是郭善獨個兒接見的這個青年。
沒有誰知道郭善和這青年聊了些什麼,隻知道那青年走後少東家整日都癡癡呆呆的。
接下來的整天再沒聽到少東家再下達什麼命令,於是整個郭府都有些慌了。置辦家具的不知道接下來該置辦哪些東西,買器樂的不知道該選擇哪些器樂。就連胡老漢,也不知道買下的酒樓該怎麼妝點。
就在胡老漢請示郭善時,少東家忽然傳話,大夥兒都不用忙活了,小姐晚上就回來,讓廚房的廚娘快準備接風的酒菜。
滿府的人都懵了,暗說少爺這兒還沒對‘京兆府’動手呢,這京兆府就放了人?
都以為聽錯了呢,最後胡老漢挨了一頓罵後所有的人都明白了。沒聽錯。
可奇了怪了,小姐怎麼出來的?更奇了怪了,小姐既然都出來了少東家為什麼還不高興?
安置馬車,一匹五花馬拽著車就從郭府往京兆府衙跑去。郭善親自去接的唐綰,最後又親自把人帶回了郭府。
酒菜早已備好,連這兩天忙著應酬的王蘇蘇也到了場。小姑娘許是在府衙裏受了極大的驚,先前在郭善麵前忍住了,這會兒再沒忍住摟著王蘇蘇就哭。
郭善滿臉堆笑的一陣安慰,好容易浩浩蕩蕩的人一起去了後院。
這幾天廚房裏的廚娘們可沒白忙活,至少學會炒菜了。
炒菜用的油是豬油,郭善讓廚房熬了幾大缸。油滋滋的菜齊齊上了桌,香了滿院子的人一宿。
郭善沒問唐綰在府衙裏呆的怎麼樣。
廢話,在裏麵能落個好麼?
他連府衙的事兒一個字兒也沒問,提的都是讓唐綰多吃些。
小姑娘好久沒踏踏實實的吃飯了,在府衙裏沒受虐待,光是睡覺了。現在又碰上香噴噴的飯菜,哪裏還忍得住?
王蘇蘇有些黯然,唐綰出來了寧姐兒卻沒出來,這讓她很擔心寧姐兒。事實上,滿府的人都以為小姐是自家少東家救出來的呢。暗暗佩服少東家的能耐,沒瞧見這兩天少東家讓大夥兒忙的翻天覆地的嗎?指不定就是這翻天覆地起的效用,隻是大夥兒雖然都忙著卻沒猜出少東家的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