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蘇蘇姑娘來了。”
後院,郭善正喝水呢,胡老漢就跑了進來。
郭善雙眼一亮,高興道:“來的正好,有他在,我已不用獻醜了。”
當下也不傳鞋,便跑了出去。
幾日不見,王蘇蘇雖依舊美豔但卻消瘦了許多。
別說他消瘦,郭善不也消瘦麼?
倆人見麵,都是一笑。
這一笑,倆人都有些愣了。
因為在此之前,兩個人從未對對方如此笑過。那笑容,就像是世間獨對方一個知己一般。
知己談不上,但說世間獨對方比較親切倒也算是貼切了。
郭善是唐綰走了,身邊再無親人。王蘇蘇是寧姐兒進了大牢,除了郭善外再不覺得身邊有啥可親近的人了。故而兩人才會有這樣的感覺。
不得不說,這種感覺很舒服也很古怪。
感覺到了其中的古怪,郭善笑了一下,王蘇蘇也是噗嗤笑了一下,道:“聽說你辦了酒樓,我很奇怪。剛來這兒一瞧,摩肩擦踵的人可差點沒把我嚇著我還以為是流民入了城了。”
郭善聽言樂了,忙引她入屋,邊走邊說:“人能少麼?這兩天我可下足了功夫的。”
王蘇蘇一進屋就瞧見一屋子的人,她驚訝的打量著屋子裏一幫衣著統一的女子,忍不住看著這幫人問郭善:“這些是?”
“陋室需要這種有文采有素養的人,我可花了好大的功夫花光府裏的積蓄找來的。”郭善喝了杯水咂了砸嘴,道:“原先還想讓姑娘來品評呢,可卻找不到姑娘人。現下兒卻沒時間讓您指教一下她們了,但郭善依然有事兒要求姑娘。”
王蘇蘇笑了笑,道:“你如今這麼有錢,還需要求我什麼?”
“小綰走了。”郭善冷不丁說了一句,他臉色有些難看,歎了口氣道:“他在長安城裏找到了他表哥,是他表哥把他從京兆府帶出來的。”
王蘇蘇一愣,旋即想到了唐綰從京兆府出來的莫名其妙。當時他還以為是郭善做的呢,雖不知道用的什麼手段,但當時王蘇蘇瞧見唐綰就那麼輕巧的出來,她哪能不對郭善有些怨憤?你能救得你妹妹,卻不肯救寧姐兒?
當時就是這麼想,所以唐綰出來後自打跟唐綰見過後她就沒去過郭善家。
其實郭善壓根兒不知道王蘇蘇對他有怨憤呢,所以也沒注意此刻王蘇蘇的臉色。
他繼續道:“不過小綰走了也是好事。”一掃先前那頹廢的樣子,郭善咬牙切齒:“我也不用再顧忌小綰,更加不怕京兆府。”冷笑了一下,郭善又誠懇的瞧著王蘇蘇道:“蘇蘇姑娘若想救寧姐兒,可一定得幫我。”
王蘇蘇雙眼一亮,也顧不得喝下人們上上來的茶了,問道:“你有法子?”
“法子是有,但卻不知道有沒有效果。但若是這效果都沒有,那我恐怕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他把田都典了一部分出去了,如果沒有效果,那雞飛蛋打,他可就真的是變賣了家產了。
但這也足見郭善破釜沉舟的氣勢。
王蘇蘇不知道郭善是把整個家業都賭上的,所以還不明白郭善的決心。她並不怎麼在意,但在意的是郭善用什麼法子來救寧姐兒。
“我小時候雖酷好音律,但這琴彈的卻差姑娘好遠。姑娘琴棋書畫皆通,我想請姑娘一會兒替我彈一首‘臥龍吟’。”
王蘇蘇不解,郭善一笑也不解釋:“我隻保證這一次的臥龍吟跟以前不一般。”
“少爺,人已經擠得差不多了,不開門不行了。”胡老漢跑了進來。
郭善瞧了瞧,覺著時辰也差不多了。點了點頭,道:“你且去,按照我說的去做。”
胡老漢領命去了,隨他同去的是一個女子。
那女子約摸二十來歲的樣子,長得極美極豔。但瞧來不像是風塵女子,反有一種貴婦人的感覺。
得,能沒有氣質嗎?他郭善都快砸鍋賣鐵了,如果還淘換不出這寶貝人物那這陋室也別開了。
這貴婦人似乎是眾女人中的頭頭,穿著比起其他女子又有不同。著了一件襦裙,身後跟著兩個碧玉般的少女,派頭十足的出了屋。
陋室外正鬧的慌呢,沒瞧見穿著常服微服私訪的長孫無忌都被擠掉了一雙鞋嗎?
長孫無忌很惱怒,他早知道人這麼多,說不定就把家裏的家兵給帶過來了。
這邊貴婦人是從陋室裏出來的,門一開,頓時引起了來人們的歡呼。
能不歡呼嗎?大夥兒等了一個早上了,你丫終於開門了。
“承蒙諸位瞧的起,肯來陋室捧場。我家主人說了,今兒來這兒的人茶水全免。”貴婦人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