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掐了郭善的胳膊,寧姐兒算是報了郭善讓她丟臉的仇。可郭善覺得自己挺冤的,因為瞎說話的不是自己啊。您說您在府上逗自己那就算了,出來了您還這副德行,不被人說才怪呢。
到櫃台前一瞧,郭善隨即了然為什麼那幾個書生對記賬的小姑娘又是作揖又是詢問的了。
“這就是那個符號計算法?”王蘇蘇看了郭善一眼,問。
可不就是普通的算數嘛?加減乘除,用阿拉伯數字替代,不用算盤。
沒用郭善回答,旁邊一書生就笑著道:“這確實是傳說中的符號算數法了..這黃袍客真乃奇人,竟能將繁雜的珠算已符號替代後精簡到如此程度..”
後麵的話郭善沒聽,他也羞於去聽。
臊紅著臉耷拉著頭,王蘇蘇在他後麵笑著道:“這也是你教出來的吧?”
郭善立刻道:“珠算確實有些麻煩,而筆算也恰好解決珠算必須要算盤的問題。我尋思著既然陋室打出了黃袍客的名,那麼新穎的筆算也更應該由陋室推出。據說,一些長安城的酒店和商人也常來陋室學習筆算的方法,乃至於國外的一些人也前來討教筆算的算數方式。”
寧姐兒算是明白了,陋室這一套一套新穎的東西能不讓客人多起來麼?
先說菜和酒吧。
滿長安城炒菜和烈酒就陋室有,那是有錢在外麵也買不到的。所以,那些有錢人想要吃香的喝辣的,不來陋室去哪兒?而長安城,卻又一度不缺乏有錢人。所以,陋室的酒菜貴一些,本身就不是問題。有問題的,隻是場地的問題。
而郭善所說的興辦一家酒樓,正好可以解決這一問題。以後想要吃陋室的菜或者喝陋室的酒,那麼隻需要去郭善另開的一家酒樓就成了。
倆昆侖奴就要簇擁郭善三人上樓,但樓梯口卻堵著倆壯漢。
郭善也懂的規矩,從牆上掛著的筆筒裏拿出毛筆,而後鋪開紙張開始作詩。
王蘇蘇雙眼亮了亮,想瞧瞧郭善作的啥詩。
也不光王蘇蘇要看,其實郭善拿筆鋪紙時就有人湊上來,乃至於本來從樓上下來的秀才也跟著湊上來瞧了。
這幾乎是陋室的習慣,每有一人作詩時都會有人看。而更讓這些人想看的則是,作詩的人。
你郭善才多大一點啊?滿十歲了嗎?能作啥詩?
有人不禁笑了,卻又不肯說話,隻是看著郭善在那兒凝眉沉思著。
“是哪位郎君要留墨寶?奴家來瞧瞧。”忽聽一女子極美的聲音響起,暗香飄過,郭善抬頭時正好瞧見許倩。
這許倩許娘子就是那日陋室開張時出去招待客人的‘貴婦人’,因為她頗有才學,早年也是出身書香門第。又因為戰亂最後才顛沛流離,輾轉成了富人家的妾。但她命運多舛,又被那可惡的富人賤賣要送往青樓還錢。正巧來到長安,最後被胡老漢給買了下來。
郭善極喜歡她的練達,也覺得陋室需要這樣一位年齡不小不大,美而媚,肚腹中卻有才學的人物。所以才讓她一直照管著陋室,至於其他的郭善則一概沒有過問。
“許大娘子?”郭善忙起身作揖。
“啊?是郭...”幸虧她是機靈人,那句‘少主’沒說的出來,立刻改口叫‘公子’了。又笑著道:“郭公子來這是?”
她以為郭善是來視察來了,可郭善打從建了陋室後就沒跑這來過,他也不是那種喜歡管著別人的人。
“陪兩位姐姐來這兒瞧瞧。”郭善說了一句。
瞧他這人,太會說話了。
在寧姐兒和王蘇蘇麵前就喚他們做姑娘,但在人前這兩聲‘姐姐’便顯得他跟寧姐兒和王蘇蘇的親近。再來這隨口一說,自然就把寧姐兒和王蘇蘇當長輩看了,自然也體現的尊重。
許倩本就不是長安人,壓根兒也認不得寧姐兒和王蘇蘇。瞧寧姐兒和王蘇蘇兩個人長得都挺美,尤其王蘇蘇恬淡氣質看起來出身似乎不凡。高看了一眼,又想這倆人許是哪個府上的小姐夫人什麼的。
兩邊人打了招呼,這就要郭善作詩了。
能不作詩麼?不作詩上不了二樓的。陋室就這規矩,哪怕你是這家樓的主人。當然,郭善跳出來說自己是黃袍客恐怕全長安城的人都不信,恐怕滿長安城的士子會提刀來砍他。
所以,郭善壓根兒沒敢,也沒有想過要搞啥特權。
許倩笑吟吟的看著郭善,其實心裏在為這少東家著急呢。怕這位主兒做不出啥有文采的詩最後被人羞辱,然後一怒之下說什麼混賬話,到時候自己辛辛苦苦營造好的陋室就給砸了。
雖說聽姓胡的管家說興辦這陋室的少東家是很有文采的,可十來歲的孩子能有多大的文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