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姐姐也在那兒,少爺,就是她們了。”小悠喜笑道。
郭善臉一黑,腿肚子都有些打顫了;早知道這幫學生就在灞橋那邊,自己還會犯賤走這麼長的路爬這麼陡的坡麼?
“走,去瞧瞧。”咬牙,郭善當先往下走,身子一晃被胡老漢一把攙扶住了。
三個人這就往小徑下走,胡老漢和小悠一人一邊兒攙著郭善,給他省力呢。一段路走下來,郭善臉都丟盡了,發誓要把丟還給徐老頭的武藝重新拾起來。
“這許倩也真是的,少爺讓她來教書她卻帶著孩子到這邊來玩兒了。”胡老漢知道自家少爺平素也就好那麼點麵子,看見郭善一路走下來臉色由紅轉黑,這才把責任一下子推在許倩身上給郭善留臉呢。
郭善的臉用得著他胡老漢來留嗎?他有著自知之明呢。聽了胡老漢的話臉更黑了,憤憤道:“是我教她帶學生出來學畫畫的,胡管家是不是覺得我教的方法不對?”
胡老漢臉一下變了,委屈道:“老奴哪兒敢說少爺的不是?誒喲,少爺,等等我。”急忙追向拂袖而去的郭善。
郭善剛臨近灞河,就有眼尖的幾個年長的孩子一眼認出了這位衣著不俗的郭少爺。
三個頗懂事的少年怯怯的望了一眼郭善,忙叫了一聲郭少爺。其中一個比較機靈的,一看見郭善轉身就跑了。
郭善有些納悶兒,這孩子跑什麼跑?
抬眼一掃,正好小悠湊上來抬起手指著那逃跑少年所去的方向,跟他說:“少爺,您瞧,許姐姐在那兒。”
小悠早前跟著唐綰,是唐綰的貼身丫鬟。機敏不必說,也頗為忠誠。一來因為唐綰的緣故,二來她也確實不同於不識字的婢子,所以哪怕唐綰走後她依然在郭家屬於特殊的。她跟胡老漢都知道陋室是郭善開的,自然也知道許倩跟郭善是主從關係。
果然看她抬手所指處,許倩正坐在灞河邊兒上跟學生說話。她今兒穿的不像在陋室那樣豔麗,隻是一身簡單的常服,頭上沒有那許多繁重的頭飾,此女雖然著裝簡單了些,但憑她那誘人的身段郭善一眼就能認出她來。
“走,去瞧瞧。”郭善跟小悠說話,卻沒管胡老漢。
沒等郭善上去搭話,先前轉身就跑的少年已經把郭善的到來‘彙報’給了許倩。許倩扭頭望向郭善,忙起迎了上來。聽她講課的幾個學生也相繼站了起來望向郭善這邊。
“奴家見過郭公子。”她上前微蹲行禮,然後露出一口皓齒笑著道:“公子怎麼來了這兒?”
郭善雙手交叉還了個禮,回笑著說:“學院開設了好久,除早先外我已經很久沒來這兒看了,今天一有空就撇下了酒樓的事走了過來。許娘子這是在教學畫畫?”
許倩點頭,忙側身請郭善去河邊坐。
郭善也不推辭,跟她步伐就去了先前她呆著的地方。
學生們不懂規矩,不知道院主來了該讓座。許倩很有自知之明,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把位置讓了出來。
郭善一屁股坐在她先前坐過的還稍有些溫熱的皮質墊子上後抬起頭才問:“你怎麼不坐?”臉一黑,看那一幫學生沒有一個人肯貢獻墊子的。
“奴家就不坐了。”許倩笑了笑,道。
雖說兩人是主仆關係,但郭善還真不好意思翹著二郎腿霸占人家的座位呢。本身,地主、奴隸主這倆詞兒在後世就屬於貶義的了。
“老奴這就去取墊子。”胡老漢這管家不是白當的,立刻轉身就走。郭善道:“不用了...”
郭善也還真有些不忍心讓這老頭跑那麼遠的路。但胡老漢沒聽到郭善的話,已經興衝衝的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