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覺得李泰是個蠻憨厚蠻友善的人,但仔細想想。房遺愛、柴令武這一波跟李泰在一起的人哪一個沒被李泰這廝坑過?
郭善很輕易得出了結論,道:“你就是這樣的人。”
又聽小悠稟報:“老爺,房公子和柴公子來了。”
話音剛落,柴令武和房遺愛的聲音果然從外麵傳了進來,一同來的還有李晦。
三個人攜手相伴,裹在厚厚的衣服裏。李晦還提著炭火,跟兩人逗樂。
那邊柴令武眼尖,刷的把手中折扇一合道:“青雀也在這兒?”
李泰起身跟他們作禮,招呼他們道:“大夥兒來的正巧,一起坐坐。”
房遺愛哈哈大笑道:“我就說青雀在這兒你們還不信,怎麼樣?現在信了本公子的話了吧。”
柴令武刷的把折扇又打開,在胸前抖了抖扇子跟郭善道:“令武恭喜大郎加封為朝請郎,特來拜賀。”
郭善翻了個白眼兒,看著柴令武在胸口不住撲打的扇子不知道大冬天的他裝的什麼逼。
讓人搬了凳子來,幾個人在院子裏圍著火炭聊起了天。話題自然轉移到了月餅坊上,畢竟月餅坊是他們合夥兒辦的。
不過月餅坊在地震中沒有出什麼事兒,哪怕是長安城的地震也幾乎沒耽誤到月餅坊的運作。
月餅坊沒出什麼事兒,但郭家卻出了不少事兒。
郭善跟李泰等人告苦:“如今我郭家田園澇災,許多佃農顆粒無收。莫說我今年收不了一粒租子,倒貼出去布帛和糧食都有。地震時在長安城裏有十來個佃農不幸遭難,丟下孤兒寡母和幾個老人在家,這些人我也要想辦法幫他們。可以說,這一次天災讓我郭善負債累累了。”
李泰多精啊?問郭善道:“然則大郎跟我們說這些作甚?”
郭善立刻起身,跟李泰作禮道:“青雀有機會在陛下麵前告告我的苦就算是幫到為兄了。”
他想把他正義、善良和偉大的一麵讓李泰呈現在李世民那兒看。
可李泰不傻,點頭直管應承:“此事交給我去辦就是。”
其實應承是應承下來了,但最怕見到李世民的李泰真會傻到跑到李世民那兒去給郭善說好話?那是不可能的。
“說這些作什麼?大郎,把你家的酒端出來吧。”房遺愛道。
李晦摸了摸肚子,笑著道:“大夥兒都是空著肚子來的,大郎怎好不招待我們?”
郭善氣樂了。
他們都這樣了還好意思說是來給自己道賀來的?禮物不帶,跑這兒蹭吃蹭喝來了。
其實廚房早有準備酒菜,隻一招呼熱騰騰的飯菜燒酒就端了上來。
郭善這近兩個月以來一直忙碌,已經很久沒有能夠跟李泰等人聚在一起放肆的喝酒了,是以酒到必幹。
“明兒青雀的娘子回京,大郎咱們一起去接?”房遺愛問。
郭善知道房遺愛說的是李泰的老婆閻婉,那個蠻知書達理的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姑娘。
“隻怕不行,明日我得去太常寺上值。”郭善搖頭,心裏又想人家老婆回來你去接算啥事兒?
李泰擺手道:“無妨,孤一個人去就成了。”
房遺愛搖頭道:“成了家的人果然麻煩,哪比我等自由。”
柴令武好笑道:“你終歸也要娶妻的,那時候不也得如此?我聽我爹說,房叔叔有意要你跟長孫家的七小姐結親呢。”
房遺愛臉色大變,道:“就是那個瘋丫頭長孫漵?”他立刻把頭搖成了撥浪鼓,斷然道:“打死我也不娶那瘋丫頭,那不是要了我的命了嗎?”
眾人均覺得好笑,李泰猛然似乎想起了什麼,跟郭善道:“對了大郎,提到娶親的事兒我才想起,母後似乎想在皇室宗親中給你找一門合適的親事。”
郭善聽言皺了皺眉,恍然之下臉色大變道:“你說什麼?”
李泰好笑道:“事情還沒有著落,你現在興奮什麼。”
郭善差點吐血,他這個樣子看起來像是興奮的嗎?
立刻道:“青雀休要胡說,許是娘娘開的玩笑。”
李泰道:“那也未必...再說,給你找一門親事也正好讓你收收心,以後成了家就不會再到處亂闖禍。”
郭善心想,真成了親,那時候責任可就大了去了。
他猛然想到了袁天綱的說法...三年內娶妻,然後,滅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