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風光光的進去,狼狽糊塗的出來。這臉是丟盡了,”郭善罵罵咧咧的上了馬車,隨行的胡老漢緊緊跟上。
“老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胡老漢不明就裏的問。
郭善臉一黑,能把實況告訴他?隻道:“沒什麼,許是咱們哪兒做的不當惹了老太太生氣了吧。”
聽郭善如此解釋,胡老漢忙又問:“那咱們往後還來拜訪老太太麼?”
郭善道:“隻怕人家也不再讓咱們在進府門了,也想來不必再來拜訪了。”
郭善自襯自己或許誤會了自己的身世,要不然老太太不可能一點反應也沒有。或許隋朝皇室的子孫正如老太太所言那樣被屠戮殆盡,而自己屋子裏的那張黃布也不關隋朝的事兒。
身世的問題讓郭善十分頭大,這一次確認自己不是楊氏子孫,讓他鬆了口氣卻又有些失望。決定以後再不去糾結身世的問題,如果宮裏的李婆婆願意相告的話那是最好,否則沒有線索,光是無頭蒼蠅的瞎碰,是斷不可能找到自己的親人的。
既然身世問題放下了,那該考慮的還是國事。
回了府上,郭善吃了頓飯。沒有在府上閑留的閑情,讓馬車送他到了皇城。
唱了門籍,直接進了皇城到了太常寺上。
郭善告病期間一直是張文收在替郭善跟內教坊編排舞曲,如今郭善已經來了,張文收自然把事情又交付到了郭善的手裏。
不多時,郭善入了皇宮直接去了教坊。因為晚上就要舉行楊淑妃的生日宴會,郭善急急的讓女樂們出來將‘月光下的鳳尾竹’這篇曲目演奏舞蹈一遍。
又按照了自己的意誌增刪了一些,倒也能感覺到舞蹈的優美和排場的宏大。直等到晚上,郭善索性不再出宮,跟著劉博士一同帶著一幹女樂去了楊淑妃的殿宇。
那兒早已聚滿了許多人,一幫宮女四處忙碌著。既然是壽筵,自然該請宮中嬪妃們全都參加。
郭善屬於幕後工作者,讓人懸掛樂器,安排坐部伎和立部伎的位置。終於最後,楊淑妃等先後有嬪妃駕到。
歌舞興起,注定要鬧到通宵。
尚食局的忙碌著送上吃食和飲品,從朋來閣要來的善兒酒和葡萄酒也在其列。
雅樂和俗樂交替演奏,不多時聽聞‘皇後娘娘’駕到。
郭善再偏殿就看見長孫皇後挺著個大肚子,後麵簇擁著一群儀仗隊進入正殿。
楊淑妃是個極沒的人物,今兒穿著襦裙露出皓白肌膚。她的美麗與長孫皇後倒似乎不相上下,但氣質上跟長孫皇後就一點不同了。按照郭善的想法,皇宮裏也就長孫的氣勢更接近李世民。史書上記載長孫皇後是個端莊溫文爾雅,大家閨秀的人物。在郭善眼裏,史官是瞎了眼才這樣寫的。瞧人家楊淑妃,那才叫做溫文爾雅大家閨秀呢。
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今兒確定了自己不該是楊氏子孫,恐怕現在碰見這位楊淑妃自己就該得上去叫一聲‘奶奶?’。不過這‘奶奶’倒是實在年輕的不像話...
那邊長孫皇後笑著拉著楊淑妃上去了,一幹嬪妃們笑著都給長孫皇後讓了座兒。主位自然是楊淑妃坐的,今兒她才是主人。
“今兒誰負責歌舞?可有新鮮的曲目?”長孫皇後抬頭問。
郭善再偏殿聽到了這話,嚇了一跳,不敢再在這裏躲著了。忙跑了出去磕頭:“臣郭善叩見皇後娘娘,回娘娘話,是臣負責的這歌舞。”
眾嬪妃一看,沒注意到宮裏什麼時候混進了這孩子。
長孫皇後是認識郭善的,且不僅僅隻是‘認識’那麼簡單。他詫異的問:“怎麼是你?”
郭善被這句話問的好無語,忙道:“回皇後娘娘的話,教坊人手不夠,就讓我從太常寺到教坊來幫忙來了。”
長孫皇後好笑:“本宮真沒想到你這喜歡惹禍的蟲兒在負責楊姐姐的壽筵歌舞,你可別再宮裏給我惹禍。”
郭善隻有苦笑,聽長孫皇後跟楊淑妃介紹起了郭善。
兩個女人咯咯笑著,郭善實在不知道長孫皇後說了些什麼值得如此發笑。
過不久,楊淑妃道:“我聽皇後說,你頗通音律。不知道協律郎是否願意為本宮獻上一曲?”
郭善聽言,暗想長孫皇後這是坑人。
但不能拒絕,也不好拒絕。今兒楊淑妃是壽星,哪怕他不是壽星,她提出的要求也不是自己一個小小的協律郎能夠拒絕的。
略一思襯,便道:“那卑臣就隻好獻醜了,若演奏的不好還請娘娘不要見怪。”
忙退下找來琴,而彈奏‘平沙落雁’。
說不上技驚四座,但勝在新鮮動聽。至少這一曲下來,旁人是無法再懷疑郭善在音律一道上的精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