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歲到了,往後就是634年,貞觀的第八年了。
舊的燈籠換下,新的大紅燈籠重新給掛了上去。周遭的事情忙完,郭府的上上下下馬上由小廝們搬來桌椅板凳。
從內院一直給連到外院,分設了不知道有多少張桌子。然後廚娘們紛紛從廚房裏端著盤子出來,擺滿了桌椅。
郭府對待下人一度寬鬆,也沒有不允許女人上桌的這種惡俗。在這個時候,也不會管他們男女同桌的事兒,哪怕他們談戀愛,郭善也不會去幹預。
在郭府上下吃飯的時刻,郭府的伎樂們上了台開始吹奏跳舞。在除夕之夜,是主仆同歡的日子,任何人都有機會在吃飯的時候欣賞各種娛樂節目,任何下人也有機會上台去展示自己的才華。
郭善、王蘇蘇、寧姐兒、小悠同坐一桌。胡老漢被無情的給趕到了另外一桌去了,老夯貨其實很樂意這樣。他可以跟著他老伴兒和孫兒一起在一桌吃飯看戲,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自打兒子在郭府裏當了部曲的頭頭,當上了一個小管事後不像以前那麼聽他的話了。除了剛開始跑過來跟自己這個當爹的敬過一次酒外,其他的時間段裏就跑到別的地方耀武揚威去了。
“皇上給了我一撥人,讓我單獨教授音律。年後我的日子可能比較清閑,那個時候太常寺幾乎沒有誰能管得住我。”郭善喝了椀善兒酒,道:“當然也不是說我在太常寺就橫行無忌,但卻絕對比以前自由許多。比如我可以在一定範圍裏升降一個人的品級,一定範圍裏可以建立自己的規章,就如同是獨立出來的一個部門一般。但因為規模太小,所以也說不上是獨立出來的部門。”
郭善雖然說的糊塗,但大體上還是能讓人聽得明白。
王蘇蘇道:“陛下為什麼會讓你單獨教授音律?”
郭善道:“當然是看中了我獨特的創造風格。”麵對寧姐兒質疑的目光,還有許倩嘴皮子的跳動,郭善臉紅了紅,道:“也有一部分的原因可能是因為我在太常寺幫不了什麼忙,而且三番兩次的出亂子,所以陛下想給我找事兒做...當然,最主要的還是看中了我的才能,認為讓我屈居於一個協律郎的位置隻填詞譜曲實在是太浪費了。”
麵對郭善的大言不慚,寧姐兒隻是冷笑。王蘇蘇卻不揭穿郭善,道:“如此一來,你到時方便了許多。”
郭善笑著道:“那可不是,隻有做了領導才有逃班的資格。不過話又說回來,我也不是那種喜歡逃班的人。”
王蘇蘇問:“年歲一過,到了訪親的時間段,大郎有沒有什麼需要去拜訪的人?”
郭善想了想,道:“那倒也沒有。”
寧姐兒道:“我聽說你為了楊家一個小娘子對一個小王爺大打出手過,這事兒是不是?”
郭善眉頭一皺,不解的反問道:“哪個楊家的小娘子?”旋即又恍然大悟,笑道:“我明了了,你說的是楊政道的女兒。那倒是陰差陽錯,有人對她不利被我碰上了我自然要出生幫忙的。”
寧姐兒冷笑道:“你不會是看中人家小姑娘的姿色才出手的吧?”
郭善手一攤冤枉道:“您瞧我是那樣的人麼?”
王蘇蘇和許倩也隻是好笑的笑了笑,倒沒跟寧姐兒起哄。
其實她們覺得,郭善該找一個門當戶對的親事了。當然,按照郭善現在的年歲卻也不用那麼著急。不過娶親的事情完全可以現在提在議程上來,慢慢從眾多優秀的女子中挑選,在最合適的時候就可以完婚。
為官者,政治企圖的婚姻是不可避免的。也隻有有了政治為目的的聯姻,才能讓自己多出一個與自己相等量的夥伴。
“就算你對那位楊家的小娘子沒什麼意思,那也該在過節時去拜訪拜訪蕭瑀大人。”
“那位老大人?”郭善笑了笑,如果是沒確定自己身世之前的話他或許會考慮。但是確定自己不是楊氏子孫的話,郭善就沒去拜訪的心思了。過年可以走親戚,但是給自己的長官送禮的話,郭善認為蕭瑀是不會收的,自己也做不出那種趨炎附勢的事兒來。
“不過你說的也是,同僚之間該走動些。雖說我沒有想過要權傾天下,但也不能在官場上做個孤家寡人。明兒我去拜訪拜訪張文收,他跟我正好是同伴,許多事兒還須他往後幫襯呢。”
說完話,不知道胡敢當什麼時候去的月餅坊拉來了一馬車的月餅。進了院子就開始吆喝著領月餅,把院子弄的亂糟糟的。
胡老漢對著他兒子破口大罵,說大過年的拉個牲口進院子來幹嘛。
郭善一陣好笑,酒菜吃足了就問徐倩王蘇蘇三人:“不是要出去玩兒麼?咱們現在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