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律郎大人,為何不妥?”那位太樂署丞梁有良皺眉望著郭善,聲音有些陰沉。
郭善心底‘嘿’的一聲,暗想你特麼是什麼眼神兒?自己可是你主管部門的上司,正八品協律郎,你隻是太常寺下轄部門的一個從八品,你居然敢用那種蔑視眼神看我?
“依著太樂丞的意思,為求遠交而使女和親,那吐蕃也曾向我大唐求親,難道我大唐也要答應?周邊國家河西一帶他國無數,若都有意跟我大唐求親,那我大唐就都將公主嫁給他們?”郭善說這話其實算不上多強力的反抗,他無非是如此一說,想看看魏征和柴紹他們是怎樣的反應。
按照郭善的想法,昨兒李世民急急回京肯定給魏征柴紹他們幾個重臣就吐穀渾一事上有過商討了,他們肯定了解李世民的心思。如果他們站出來反對自己,那麼就證明李世民是想跟吐穀渾交好。如果他們不站出來反對自己對自己聽之任之,郭善不介意順著李世民的意思再添把火,讓吐穀渾和大唐開戰。
梁有良卻不知道郭善的想法,而大部分人也不知道郭善的想法,事實上他們連鄯州被侵略的事情都不知道。就和親一事上,他們認為梁有良說的很有道理。自漢以來,和親戰術不勝枚舉,且都有效益。縱無效,也無弊。所以無論如何,對於吐穀渾的和親都可以用雙手讚成。關鍵難得能在李世民麵前露臉,如果李世民采納了自己的建議的話那百官都認識自己了,如果李世民不采納也沒關係,下次再瞅準機會上奏加深皇上對自己的印象。
梁有良就是這樣的想法,他接著郭善的話題反駁道:“協律郎大人此言差矣,吐蕃乃邊緣小國而已,焉能跟吐穀渾相比?”
郭善好笑道:“太樂丞怎麼知道吐蕃比不得吐穀渾?”
一番胡攪蠻纏,梁有良很想罵郭善:你這個靠女人上位的東西,有什麼資格在我這兒叫囂?
郭善的確算是靠長孫皇後上位的,但他卻也並非是沒有本事,至少胡攪蠻纏的功夫還是很了得的。
柴紹實在受不了郭善和梁有良乃及一幹朝臣越聊越跑題了,於是站了出來道:“臣,有本要奏。”
他是重臣,常朝時常參加的人。而且他的品級在,所以不需要通報自己的官名和姓名。
眾人聽柴大人有話說,紛紛停止了爭吵,聽柴紹道:“鄯州都督急奏,吐穀渾寇邊...”
這條消息郭善昨天晚上就聽到柴紹說過了,所以並不驚訝。反觀梁有良一幫人,都是臉色大變。
不光梁有良,一些地位不低的朝臣其實也都是臉色變了。有人惶急問道:“柴大人,鄯州都督何時來的奏折?”
柴紹說:“昨天從進奏院送來的奏折。”
那人又問:“不知道距離鄯州事變多久?”
柴紹又說:“驛吏自鄯州乘馬奔波,近半月有餘。”
也即是說,差不多半個月前發生的事兒了。
可半個月前,他們吐穀渾的使臣還在大唐呢。
有人憤怒‘好賊膽’,有人說帶兵去滅了他們。
而又有一部分人,驚懼的看著龍椅上的李世民,暗想難怪剛剛陛下一句話也沒說呢,想來他早知道鄯州的事兒了。又望向了郭善,也不知道這位協律郎是早聽到了信兒了才反對和親的還是?
在朝為官,情報工作是相當重要的。朝堂上經常因為站錯隊死人,因為揣摩錯了聖意而罷官的。
就在眾人都紛紛高喊要發兵攻打吐穀渾時,上麵李世民問話了:“你們大家都認為攻打吐穀渾的好?”
一下子,所有的人都不吭聲了。
李世民眼神一冷,問:“那你們倒是說說,就吐穀渾一事上,該怎麼辦。”
郭善立刻站了出來,道:“臣以為,吐穀渾舉不義之師屢犯我大唐邊境,使得天怒人怨。值此之時,正該西進蕩平吐穀渾。”
但見郭善站出來說這話,立刻有人道:“皇上,聖人雲兵者,凶器也。此時國家剛剛安定,不宜輕易舉兵再勞民傷財啊。”
郭善立刻道:“國家統一已經多少年了,怎能說剛剛安定?”
立刻有人反駁道:“時下獠人叛亂,又逢洪災剛過不久,怎能說國泰民安?協律郎,你讒言獻媚,欲使陛下大動幹戈使我大唐百姓再受戰亂之苦,是何居心?”
“我呸...”郭善很想一腳把這貨給踹倒,暗想你特麼怎麼亂扣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