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初相戀16(1 / 3)

考完試,學校很快放了假,同學們陸續回家。

顧念很快就搶救了過來,也許是年輕力壯,居然可以在助理的陪伴下進行戶外活動了。

所以當他將我堵在校門口的地方時,我特別吃驚。

“這才一周多的時間,你就出院了?”我驚訝極了。

“沒出院,來找你。”

我更驚訝了:“那你還不好好在病床上躺著?”

他有些尷尬地說:“這不,聽說這兩天放假,想開車回來幫你運行李。還好趕得及。”

我懷疑地看著他:“剛發現你是個好人。”

顧念勉強一笑,還是在行動間暴露出虛弱。他身後的助理是個年輕俏麗的小姑娘,看著我的目光像刀子雨。

“都別藏著掖著了,他出來就是為了見你,什麼運行李都是借口。”小助理牙尖嘴利地說,“你就是上周去病房看望他的女生吧?你懂不懂規矩,看病人要看兩次!”

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對不起,我最近考試很多,沒時間。”

“考試多也要來看第二次。你知不知道,正因為你少看了一次,給我們添了多少麻煩!”

這個時候我已經坐進了車裏,行李也放進了後備廂。聽到小助理的話,我的好奇心徹底被勾起:“這也能引來麻煩?”

“蘇蕊,別說了!”顧念坐在副駕駛向她大喊。

小助理當仁不讓:“你給我老實點,現在我是你的代言人。”

“你給我閉嘴。”

“就不。”

我央求顧念:“你就讓她給我說說嘛,下次我也好注意。”

顧念陰沉著臉。

蘇蕊說:“你看了他一次就不來看了,顧念還以為你是嫌棄他傷在腰腹部,‘那個’方麵的能力受到了影響。小妹妹,你都不知道他那幾天的情緒有多低沉。”

我腸子都悔青了,果然不是什麼好話。

而蘇蕊還在探根究底地問我:“小妹妹,說真的,你不會嫌棄他將來‘那個’功能受損或者退步吧?”

顧念忍無可忍地大吼:“我‘那個’不會退步!蘇蕊你別胡說!”

蘇蕊終於乖乖地閉嘴,而我笑出了眼淚。

這是我這麼多天來,第一次笑。

到了火車站,蘇蕊幫我拎下行李箱,顧念不由分說地搶過拉杆:“我來送她。”

蘇蕊白了他一眼,趾高氣揚地去停車了。

“咳咳,她口無遮攔,你別介意。”顧念的臉有些紅。

“不會介意。”

通過安檢,我和他一起坐在候車大廳裏。高大帥氣的顧念,引來了不少女生的關注。

“你看,我還是無敵青春年少的。江歌燕,你能不能喜歡我一下下?”顧念指著幾個偷偷議論他的女生,嬉皮笑臉地問我。

我想了想,說:“顧念,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等你和我在一起,會發現我並不是你想象中的樣子。”

笑容在他臉上僵了一下,然後很快恢複常態。

顧念:“別那麼認真,我隻是開玩笑的。”

我:“想聽聽怎麼用英語語法來解釋我們的關係嗎?”

顧念:“英語……語法?”

我:“你上次說,我是你‘現在喜歡的人’,用了現在進行時。所以我就知道,等到現在時,我就會變成過去式。顧念,你已經不喜歡我了,就算現在對我告白,也隻是想抓住青春的尾巴。對嗎?”

他呆呆地看著我。

冬日的暖陽從玻璃窗投進來,照在我和他身上,絲絲絨絨的無比溫暖。

許久,顧念才承認:“真的,江歌燕,我覺得我沒那麼喜歡你了。”

我微笑。

“不過,你現在很像一個人。”他用認真的語氣對我說,“那個人要多別扭就有多別扭,和別的女生在一起,話題範圍不超過大學課本。可若是和你在一起,那個人就會變得正常。”

我知道顧念說的是誰。我們都很有默契地,不點破。

幸好開始檢票了,不然我真的要哭給顧念看。

“再見了,學長。”我向他道別,“你的大四還剩最後半年,所以趕緊好起來,把握最後的青春尾巴。”

他重重地點頭。

就在我隨著人潮要進入站台時,顧念又氣喘籲籲地追了上來。

“江歌燕,對不起。”

“怎麼了?”

顧念支支吾吾:“上次慕南喬那麼生氣,是因為我在你和冷靜上車後,偷偷地給他發了一條短信,告訴他你其實還是很喜歡我的,不然也不會主動打電話向我借車。”

我愕然。

事情的真相,居然是這樣?

“我會向他解釋清楚的,一定要讓你們和好。”顧念信誓旦旦。

我搖頭。

“不用了,反正我本來也打算分手的。”

回到家裏,媽媽給我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一年四季,我最喜歡的就是冬天。

倒不是因為它的寒冷和孤寂,而是年味。想象一下,外麵落著大雪,而家裏暖融融的,就算沒有爸爸在身邊,也是一種溫馨和幸福。

媽媽獨居在家,老得厲害,和我去飯店吃飯,總是把上行按成下行。看著報紙睡覺,讀不懂新聞,有一次竟然告訴我,有一則新聞是“七歲雙胞胎勇敢奪車”。

我瞄了一眼電視機,哭笑不得:“媽,那是‘七歲雙胞胎勇鬥奪車賊’。”

“這樣啊,唉,真是老嘍。”

日子就這麼平穩滑過去,轉眼到了除夕,手機的短信提示音響個不停,祝福短信十分擁堵。

我將一條條短信看完,然後一一回複。

現在的祝福短信大多數是轉發,一字不改的短信,甚至可以重複地收到好幾條。

QQ的宿舍群裏,雙雙開始抱怨:“我已經收到五條重複的祝福短信了。”

冷靜秒殺我們:“我十三條。”

我坐在電腦前嘿嘿地笑,可是笑完,又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用冷靜的話說,是相思病。

想給那個人寫一條祝福短信,可是怎麼都不敢。

冷靜發來QQ消息:“鴿子,勇敢點!”

我打出一行字:“不好吧,已經分手了,還發什麼短信。”

“沒關係!你的外號本來就叫‘鴿子’,鴿子送個信,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一口水差點噴在屏幕上。

努力將茶水咽下去,我掏出手機,認真地編寫了一條短信。其實也就是短短的四個字“新年快樂”再加一個笑臉,但是我足足用了半個小時。

在通訊錄裏找出慕南喬的號碼,我的手竟有點發抖。

不過,他很快就打來了電話:“小歌。”

我嚇得口不擇言:“那個……慕南喬,我舍友冷靜說,我外號是鴿子,應該給大家都發發祝福短信什麼的……”

在亂七八糟地說些什麼啊,我默默地鄙視自己。

“我在樓下。”慕南喬顯然無視了我的說辭。

“哎?”

“我想阿姨不會願意看到我,所以我在樓下等你。”說完,他掛了電話。

我推開窗子,果然看到樓下花壇旁邊坐著一個人。那麼久沒有看到他,再看到仍然心潮澎湃。

七手八腳地穿好衣服,我偷偷溜下樓。慕南喬看到我就站了起來,目光沉靜。

“你怎麼來了?”我訥訥地問。

他猶豫著伸手,在我頭發上揉了一揉:“今晚是除夕,想來和你說一聲‘新年快樂’。小歌,我們分手了,但還是可以做朋友的。”

哢嗒,是心碎的聲音。

我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那麼失望。

“真的謝謝你。”我木然地說。

他將手裏的東西塞給我:“這些是來拜訪的禮品。”

“你,不用那麼客氣啦。”

就這麼推辭一番,我收下了禮品,心裏更加失望了。好像再也沒有牽手的理由和挽留的立場了。

“那,我先走了。”慕南喬大概也是察覺了這一點。

我鬼使神差地說:“等一下。”

他停步看我。

我仰頭看著周圍樓群林立,燈火通明。在一年當中的今天,家的燈光最多最明亮,所以我想和他好好地道別。

“慕南喬,你知不知道,我曾經把你叫作‘貓科男生’?”

他挑了挑眉:“嗯?”

“所以我們要用兩隻貓的方式道別。”我鼓起了勇氣。

他笑了,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好啊。”

就這樣,慕南喬一步步向我走過來。

咚咚,咚咚,是我的心跳聲。

他走到我麵前,眼神被燈光映照出晶晶點點的亮。

然後,他俯下身,用額頭輕輕碰了碰我的前額,猶如兩隻喵星人用它們獨特的方式打招呼。

“小歌,新年快樂。”

“貓先生,新年快樂。”我哽咽著回答。

慕南喬,和你分開的這些天,沒有一刻不在想你。

能夠感受到你的溫度,那是我收到的最好的新年禮物。

重新回到學校,已經過去了二十天。

除夕那晚的告別,還在我心上留有溫度。每當我想起來,心裏的勇氣就會多出一點。

我必須適應沒有慕南喬的日子。

將行李拖進宿舍,三個人上前來熱情地迎接我,而宿舍中間搭起的小桌子上,已經擺滿了土特產和零食。

“你們也不怕吃胖。”我將一塊臘腸塞進嘴裏。

雙雙嚷嚷:“吃胖你還吃?”

我厚顏無恥地說:“我不怕胖。”接著將毛衣束緊,展示自己的小蠻腰。三個人嗷嗷亂叫地向我撲上來,我們笑鬧成一團。

吃完飯,冷靜將自己的補考單甩得嘩啦響:“喵的,都沒見過這樣的事情!已經有十個人打招呼,讓我在補考的時候照顧照顧!老娘心情本來就很糟糕了,還管別人?”

陸嶽薇一邊啃雞腿一邊說:“我聽說,你前後左右的位置,已經被賣到了十塊錢的高價!”

冷靜一愣,繼而更加憤怒:“有這種事?喵的!”

於是,年後小聚會在一片歡樂聲中結束。如果沒有唐寧的一通電話,我想我幾乎都要忘記所有的痛苦了。

“喂?”我接起手機。

手機裏傳來唐寧的聲音:“江歌燕,聽說去年顧念出事的時候,你也在現場?”

我心裏咯噔一聲,不由自主地捧著手機走到陽台。

“是在現場,你弟弟柱子現在……”

“被捕了。”她毫不拖泥帶水地說。

我左右為難,總覺得在這種氣氛下說“勸他好好改造”,或者說“你不用太傷心”,無疑是往傷口上撒鹽。

“聽說是你向警察提供的線索,對嗎?”她語氣不善。

我心頭一緊。

“我隻是實話實說。唐寧,當時顧念流了好多血,這事必須得……”

“你閉嘴!”她惡狠狠地打斷我的話,“我當初給你打了多少電話,也求了慕南喬,你們還是將柱子給出賣了!”

“這不算出賣吧?我其實也是受害者,差點受傷。”

唐寧的聲音有些癲狂:“江歌燕,我恨你!你明明知道柱子還隻是個孩子,為什麼要全部說出來!如果不是你提供的那些信息,他怎麼會那麼快被人抓住?我知道我以前對你不好,但是你不能以此來報複我!”

我也生氣了:“你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明明是他犯了錯!”

“你就是嫉妒我,想要報複我!”

“你到底想要怎樣?”

唐寧頓了頓,說:“你和顧念說一聲,讓他不要追究柱子的責任,他現在已經不接我的電話了。”

“這不可能!再說柱子犯的罪是……”

“柱子犯了什麼罪,全靠顧念怎麼說。隻要顧念承認當時和柱子起了衝突,兩人互毆,抹去劫持環節,一切都可以解決。”

我冷笑:“你有沒有法律常識?”說完,掛了電話。

站在陽台上生了會兒悶氣,我給顧念打了個電話。他聽我說完,告訴我說:“我和公司這邊已經協商好了,不打算追究唐寧親戚的盜竊罪,隻要損失能追回來就好。沒想到,她竟然得寸進尺。”

“她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

“我明白,而且聽唐寧的輔導員說,一直聯係不上唐寧。如果她再不來學校裏選論文指導老師,就很難順利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