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醫院的時候,我爸正躺在床上,他雙眼呆愣的看著天花板,原本就鬆垮的臉上又多了許多的細紋。我努力的克製著心裏翻湧的情緒,我不想讓我爸看到我哭的樣子,我不能讓他擔心我。
我走到床邊,喊了一聲,“爸。”
爸爸吃力的轉動的眼珠子,在看到我之後,微不可查的淡淡一笑。呼吸機已經摘掉了,但是看得出來,我爸依然沒什麼力氣,說話也斷斷續續的。
“夏夏,你來了。”
我強忍著淚意,笑著點了點頭。我拉著我爸的手,說,“是啊,我回來看你了,可是你怎麼一點都不聽話,你是不是沒有聽醫生的話按時服藥,才會讓自己住院的。”
我爸嘴角上揚,低聲的說道,“振東呢,振東怎麼沒來。”
我愣了一下,下意識的看著我媽,可我媽也隻是眉頭緊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我想了一下,回答道,“哦,振東在忙,他一會就會來看你的。爸你真偏心,我都在這兒了,你竟然還總是想著振東,到底誰才是你生的。”
我正說著,病房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隨後,沈振東推開了病房的門,走了進來。在看到沈振東之後,我明顯的覺得我爸的眼神明亮了起來。
“爸,不好意思,我有點事情,來晚了。”
沈振東的臉色還是有些難看,但他卻裝出一副閑適的樣子,很自然的走到我的身後,跟我爸打著招呼。我想,應該是我媽給他打了電話吧。
我爸點了點頭,滿意的看著沈振東。
我心裏有些微恙,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心情。因為我爸剛醒,醫生說不能讓他太累,所以我們聊了沒多久之後,就離開了病房。
到了門口,沈振東突然叫住我,淡淡的說道,“嚴夏,你昨天來找我,是什麼事情,是不是關於源業公司賬目的事情。”
我本來並不想再通過沈振東去梳理這些賬目,但既然他問了起來,我也隻好順著回答道,“我想查一下一年前源業的賬目,是不是真的有不實的地方,他的出入有多少,這樣我才知道該怎麼幫我爸。”
沈振東皺著眉說,“嚴夏,這件事很複雜,但這屬於商業機密,我沒有辦法把源業的財務狀況提供給你看。”
我有些不悅,在我的角度,我覺得這件事的起因就是沈振東,我爸也是因為幫他擺平這起賬麵虧空的案件才會遇到這樣的匿名舉報,我覺得沈振東有義務去整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是我沒想到他竟然拒絕了我的提議,這讓我有些無法接受。
“沈振東,你不覺得虧欠我爸嗎,你如果沒辦法提供賬目,那你告訴我,你該怎麼幫我爸洗脫嫌疑,還是你根本沒有想過要這麼做,從頭到尾都準備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