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我和鄭少源就踏上了回寧城的路途,我想他一個人開車會太辛苦,本來準備開到半路的時候接替他,但鄭少源沒有接受我的提議,一路上他一直在和我聊天,不過大多數的時候都是他在說,倒也沒有很無聊。
車子在我家門口停下來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多了。鄭少源和我告了別,就回了鄭家,車子他也開回去了。
我家這座老式的院子已經有幾十年的曆史了,自我太爺爺的那一輩開始,我們就在寧城落了腳,即使我爸成了規劃局局長之後,局裏給家裏分配的房子,我爸也沒有接受。在我的記憶力,這滿牆的爬山虎就是家的模樣。
爸爸生平有兩大愛好,下棋和養花,自從他退休之後,時不時的就和以前的那些老同事約個時間去茶館裏下棋,可是自從爸爸出了那樣的事情之後,聽我媽說,我爸再也沒有約過人下棋。
大門半敞開著,透過門縫可以看到院子裏的光景。興許是因為爸爸出門少了,那一院子的蘭花倒是格外的惹眼。我跺著步子推開厚重的大門走了進去,角落那株開的最豔的蘭花麵前,蹲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鼻子一酸,差點就沒控製住情緒,我深吸兩口氣,沙啞的喊了一聲,“媽。”
我明顯的看到我媽的身影一滯,她緩緩的站起身,過了許久才轉過身來,她目不轉睛的看著我,最後莞爾一笑,低聲的說,“夏夏,你回來了。”
我快走了幾步到了我媽的麵前,撲進了她的懷裏,輕聲的說,“媽,我回來了,我好想你,媽。”
媽媽輕拍著我的頭,說,“回來了,回來了就好,夏夏,這一年,你受委屈了,媽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媽知道,但凡有一丁點的辦法,你不會一個人離開去那麼遠的地方,夏夏啊,媽從來沒有怪過你,媽隻是心疼你啊。”
聽了這番話,我哪裏還控製得住。我本以為,過了一年,我早就不是以前那個嚴夏了,在我認為,眼淚是最沒有用的東西,他不能改變任何事情,隻會讓你變得更加的軟弱,所以,漸漸的,我以為我自己早就不會哭了,可是在聽到這些話之後,我還是忍不住的掉下了眼淚。
“老太婆,是誰在外麵,你在和誰說話。”
突然間,房間裏傳來爸爸渾厚的嗓音,我站直了身體,用手背擦了擦眼淚,轉身準備進去,我媽卻突然拉住我的手,低聲的囑咐道,“夏夏,你的事情,我沒有告訴你爸,自從出了那件事之後,你爸就變得沉默寡言了,我知道,這件事對他的影響一定很大,我不希望他在為你的事情操心了,媽希望你理解。”
我用力的點了點頭,其實,我也沒有打算將這些事情告訴我爸,至少,就現在而言,沈振東在他心裏還占了很高的地位,我沒有想要來改變他目前的想法。
我一邊走,一邊喊著,“爸,是我,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