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頭還是有些酸脹,不過大約是輸了液的關係,已經好很多了。我想,我大概又犯病了吧,醫生說,我不能受刺激,平時應該注意點,可是我何曾上過心。
“你醒了。”
我正發著呆,就聽到沈振東低沉的嗓音傳進耳朵,我回過神來看著他,點了點頭。“嗯。”
沈振東將我扶了起來,拿了個枕頭墊在我的後背,我偶瞥見他的眼神,居然發現他的眼底有些紅紅的,我心裏微顫了一下,倒也沒有將心裏的疑問問出口。
沈振東在我的床側坐了下來,低聲的問道,“你怎麼樣了,好一點沒有。”
我笑著說,“恩,沒什麼事情了。應該又是老毛病犯了,這幾天太忙了,醫生開的藥我也沒有按時吃。”
沈振東突然就沉默了,他低垂著頭,一種焦慮的神情顯現在他的臉上,讓我的心情也跟著有些緊張。我大概猜想到了些什麼,不過我心裏倒沒有太大的波瀾。
“沈振東……是不是…….”
我話還沒有說完,沈振東突然就擁住了我,他將我擁的很緊,緊到我快要喘不過氣來,可是我卻像是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連推開他的勇氣都沒有。
“嚴夏……”
漸漸的,沈振東每一次連名帶姓叫我的時候,我都覺得自己的名字格外的好聽。我伏在在他的肩頭,聽著沈振東沉穩有力的呼吸聲,心緒也變得安寧下來。我們這樣維持著這個姿勢,擁抱了很久。
“沈振東,是不是,我腦子裏的血塊又擴大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無比的淡然,我猜,大約是沈振東在我身邊的緣故吧。
我感覺到沈振東的身體劇烈的顫抖了一下,他鬆開了我,愣愣的看了我很久,隨後無奈的點了點頭。
我笑著說,“現在是要手術,還是藥物控製呢,或者說,都沒用了?”
“嚴夏。”沈振東突然皺起了眉頭,憤憤的喊了一聲我的名字。我被他突如其來的大聲有些嚇到了。我看到沈振東的臉上一閃而過,有一絲害怕的情緒。
沈振東握住了我的手,低著頭,淡淡的說道,“不會有事的,國內治不好,我們就去美國,總會有辦法的。”
我抽回了自己的手,靠在了枕頭上,淡然的回答道,“恩,我不擔心,沒什麼可以擔心的,這原本就不是我自己能夠控製的,就像我莫名其妙的失去了四年的記憶一樣,就算我多不願意,老天還是奪走了他,所以,我擔心也沒有用,不是嗎。”
沈振東渾身僵硬的坐在那裏,從我說完那句話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開過口,仿佛入定一般,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醫生說,我腦子裏的血塊還在擴大,已經是先前的一倍了,這和我平時的操勞有關係,現在直接受影響的就會是我的視力,我最近偶爾就會出現眼前模糊的情況,我原本以為是工作壓力太大了造成了,原來都是因為這個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