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玉孤身一人站在貧民區破舊的大道上,一身灰色的布衣配上他蓬頭垢麵的外表,實在是具有極大的欺騙性。任誰都不可能認出這個看起來粗鄙、邋遢的男人,竟是幾天前那個英氣風發的少年武者。
淩玉的一身戰鬥服早就成為了一堆布條,若不是從老詹姆斯那裏借來了這身衣服,淩玉還不知道要怎麼出門呢。一個月的出生入死、奔走逃亡,淩玉哪還顧得上自己形象的打理,不隻是胡子沒有刮,光是頭發就仿佛是一碰野草一般。
不過這也從另一方麵使淩玉被發現的可能性大幅度降低,此次從老詹姆斯哪裏出來時,淩玉甚至沒有拿劍,反而是向他買了一把長刀來掩飾自己的身份。以刀代劍,這也是情非得已的選擇,這段時間長劍武者這個職業實在是太敏感。
“現在最重要的問題就是,大衛!他究竟在哪裏?”
淩玉將自己完全的投入街道的人群中,仿佛一滴水沒入海水中一般,化身為芸芸眾生中的一員。
在近一個月前,淩玉邁入人階九層。當初的他如同一柄出鞘的寶劍鋒芒畢露,沒有絲毫的掩蓋,但是站著就會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然而此刻的淩玉已經將所有的光華內斂,仿佛一塊頑石一般沒有任何可吸引人的地方,但仔細揣摩卻能夠發現他樸實的外表下的堅實。
“究竟需要用什麼辦法才能找到他?任思雨最多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不能在一個月之內找到大衛,或者說找到解決的方法,那…”
想到這裏淩玉在心底默默的歎了一口氣,突然後背穿來陣陣仿佛被灼燒的感覺,很顯然是有人在不遠處偷窺他。
“東南方,距離不會超過二十米,而且如此直白的窺視,對方若不是實力太弱就是極為強大自負。不過對方是怎麼發現我的?”
這麼多天的反追蹤實戰練習,淩玉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對跟蹤手足無措的新手。他仿佛沒有注意到對方的視線,仍然隨意的走著,突然他宛如化身為一條泥鰍,猛然間鑽進一個拐角,瞬間就從對方的視線中消失。
追蹤者眼看就此失去了淩玉的蹤跡,大驚之下也顧不得什麼隱藏,大步就追了過去。當進入那個拐角時恰巧看到一抹灰色的身影又一次進入右邊的通道,不過這次對方顯然也感覺到氣氛的詭異,右手在左臂一按,一柄小巧的銀色槍械出現在他的右手中。
摩爾多感覺自己的心髒在這一刻突然不受自己的控製,胡同外麵不到十米就是嘈雜的人群。然而自己站在這個狹小的胡同中,卻仿佛是被關在盒子中,令人不由自主的透不過氣。
“別緊張!別緊張!對方隻是一個剛二十歲的小鬼…”
摩爾多用語言給自己打氣,端著槍一步一步的走向胡同的拐角。看他的姿態,似乎那拐角後便是無間地獄。終於他一步一停的走到了牆邊——摩爾多抿了一下發幹的嘴唇——猛然間轉身抬槍。多年的械者生涯讓他在這一刻打敗了恐懼,他感覺自己的手從來沒有這麼穩過。
然而,在他目光所及之處卻沒有任何移動的生命。摩爾多遲疑了半秒,還未等他帶上生命探測儀,一柄長刀帶著開山之勢就直直的落了來,徑直將摩爾多的雙手穿透。
長刀帶著摩爾多的身體狠狠刺進土地中,直至刀柄才停了下來,而淩玉仿佛毫無重量的站在刀柄上。
摩爾多在頭發的拉扯之下痛苦的仰起頭,灰褐色的眼睛裏充滿了驚恐和怨怒。
“我就不問你是誰了,我想知道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若是了解淩玉的人在場,一定會因為淩玉的與其而震驚。這還是平時那個對人溫文爾雅的淩玉嗎?
此時的他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魔,出手狠辣不會給對手留下任何的餘地,聲音也是如同凜冽的寒風般無比的冰冷。
摩爾多也終於明白這份錢不是這麼好賺,甚至還有可能會丟了性命,眼前的這個年紀不大的少年不論是身手還是性格都絕對是他無法戰勝的,現今唯一的辦法就是實話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