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出現地恰到好處。
豔紅的歐洲頂級大圓床彈性十足，柏藍沁隻感覺自己像被雨滴打下的桃瓣，剛落下又被一陣秋風吹起，在床上彈躍。
手機滑出口袋，也隨著她如浮萍一般上下起伏。
短暫的失重過後，她趕緊爬起來。可一抬頭，就看到卜燁鬆著領帶，麵無表情地朝自己撲了過來。
“你走開！我說了我不是這裏的服務員！”柏藍沁管不了那麼多了。這個危險的男人自己都說了，上帝是公平的。那她更不能作踐自己。
她可以想別的辦法賺錢，而不是拿自己的身體跟這個陌生男人做交易。
“噓……”卜燁用一隻手控製住柏藍沁的雙手，身子輕輕一壓，就讓她無法動彈。
男女力氣的差別，讓柏藍沁幾乎絕望。
“不要這樣好不好，我不想……”柏藍沁咬牙哀求。有個已經模糊的身影在她腦中滑過，帶來一陣熟悉的疼。
“哭了？”卜燁低頭輕輕吻去她眼角的淚滴，指腹慢慢摩挲她的臉，緊緊盯著她的眼睛，“我真的有那麼討厭嗎？所有人都不喜歡我。我母親不喜歡我，她不喜歡我，你也不喜歡……”
“我……”柏藍沁怔愣，分明看到他眼中那濃得化不開的哀傷。
高高在上的娛樂大亨也會有這麼低微的時候？她不知道是在替他難過，還是在替自己悲哀，眼淚不斷地流下來，不一會就濕了被單。
他們好像都是被世界拋棄了的人。
可是她不想就這樣認命。這個男人喝醉了，他怕是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她拚命掙紮，張嘴就咬。
卜燁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隻一下下撫摸著她的眼睛。他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好像醉了，又好像沒醉。
柏藍沁死命地將頭扭往一邊，就在這時，落在一旁的手機嘟嘟響了兩聲，有短信進來。
過時的iphone4能直接看到信息內容，是她舅媽發過來的。
“如果你不想讓你外婆因為內疚去死的話，就乖乖服侍好卜總，要不然，就等著來給老太婆收屍吧！”
“外婆……”柏藍沁渾身透涼。
她可以不在乎一切，卻不能不在乎相依為命的外婆。
外婆的白發，外婆傴僂的背，外婆偷偷的歎息，她都無法視而不見。
所有的掙紮都成了絕望，她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呆呆看著天花板上精致的浮雕。
她早該知道，從踏上這所遊艇的那刻起，她就沒有了反抗的權利。
卜燁一直在看著她，看著她眼中的絕望，心不住抽疼。
他一會清醒，一會迷糊，暈乎乎的，感覺應該離開她。可身體卻控製不住，他一遍遍撫摸著眼前這雙類似的眼睛，近乎癡迷。
記憶中，同樣的一雙眼笑起來是那麼迷人。
“我願意。”電視裏傳來新娘的誓言，那個他癡戀到瘋狂的女人，此刻在用那雙好看的眼睛對著另一個男人笑。
一滴淚，毫無征兆地滑落，滴進柏藍沁的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