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晨風如在夢裏,忙雙手抱拳,握著僅剩的一隻金蛋道:“多謝姑娘活命之恩,在下輸得心服口服,隻不知姑娘師承何門何派?”
左側的白衣女子冷笑道:“師承何門何派與你並無瓜葛,不過這隻金蛋,你且收回。”
慕容晨風聽她緩緩說來,字字溫風細語,令人耳朵清爽,全身酥軟。但怕她突然出招,讓自己不能提防,聽她話一說完,全身灌注在三人的身上。
左側那名女子見他專心自己的手,心裏不愉,隻用了右手兩個指頭輕彈,金蛋朝慕容晨風的左眼珠疾射而去。
慕容晨風不及回避,隻覺陰風襲在臉上,眼圈一黑,一陣疼痛。就在千鈞一發,萬般危急之時,忽聽病芙蓉一聲呼喝,伸手一抄,將飛來的金蛋抄在手裏,遞與慕容晨風道:“我月魔宮六大長老也不是泛泛之輩,大膽鼠輩,竟敢偷襲。”
慕容晨風見病芙蓉救了自己左眼,忙躬身謝道:“多謝。”
病芙蓉道:“我月魔宮六大長老一起上,我就不信連一個後生晚輩都打不過。”
曹穗將長槍一挺,喝道:“也算上我荊楚八傑一份。”
十四人同時飄身,朝灌木叢上馳去。
但聽左側的白衣女子一聲長笑,喝道:“就算你十四人同時出招,也快不過我家姑娘,還望你等自重,不要欺人太甚。”
本來就是三人強出頭,要來救趙少傑、趙嘯天和徐孟琴,十四人聽她這麼一說,怒不可竭,各使出絕招,攻向三人。
忽覺琴音嘎然而止,白衣蒙麵女子輕聲道:“你倆退後。”
兩名站在白衣蒙麵女子身旁的侍女雙手抱拳道:“是,姑娘。”
說罷,身子像風吹飄絮,一卷風似的飄向湖心流雲亭。
白衣蒙麵女子見兩人離去,長身一起,淩波微步,款款向前移出數步,娉婷萬端嬌美,畢現眼前。
十四人同時驚呼一聲道:“好美。”
慕容晨風嘖著嘴道:“絕世佳麗,萬世難求。武林中有此絕色,江湖難得一見。”
白衣蒙麵女子右手抱古琴,冷哼一聲,左手輕輕一彈,一股陰風席卷,將灌木叢的木葉卷起,朝十四人襲去。十四人見天空突起黑雲,不覺眼前一陣昏黑,待雲清霧散時,天空晴明。
秦蕭峰揉揉眼睛,見趙少傑一行消失了蹤影,忙喝道:“給我追。”
眾人醉生夢死,聽得喝聲,才回過神來,見三人不在。
慕容晨風慌了手腳道:“看這女子,還未出招就將我們製住,必往亭心去了。”
忖完,身子幾個起落,朝亭心馳去。
眾人見慕容晨風馳去,也隨即縱身而起,朝湖的對岸追去。
眾人追了一程,見四周山川清秀,連綿起伏的山巒,在霧雨中朦朧。眾人奇怪剛才明明晴空萬裏,可山川之外,卻是一般的梅雨綿綿。秦蕭峰喝道:“我看她們不會走得太遠,說不定她們的老巢就在不遠處。”
慕容晨風一摸下巴,道:“不錯,她們知道我們會在亭心相會,肯定有內應,否則沒人知道我們的計劃。”
秦蕭峰道:“江湖各大門派都視趙少傑為囊中之物,我們利用曹穗和馬維騙得趙少傑相信荊楚八傑與衡陽王作對,荊楚八傑想洗也洗不清了。”
慕容晨風附和道:“秦長老英明決斷,趙少傑就是死也不知道曹穗和馬維被長老用藥控製住本性。”
秦蕭峰仰天大笑道:“現在追不追到趙少傑對我們來說,都沒什麼害處,他們會在不久後到達秦淮,我們派人看守住皇城的每一個角落,他們插翅難飛。慕容長老,剩下的就交給你了,我得帶領其餘五大長老回月魔宮,主持大局。”
慕容晨風領命道:“秦長老放心,我慕容晨風必將不辱使命。”
秦蕭峰怪笑道:“為了不讓江湖各大門派生疑,我將曹穗、馬維交給你。荊楚八傑的其餘六人,萬不知兩人落到我們手上,這兩著棋子你可要用好了。還有,務必抓住趙嘯天,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江湖各派恐怕還不知不歸穀發生的事,我們也得好好用用。等到新的宮主即位,找到飄血劍譜,我們就可以稱霸武林,揚威江湖,到時誰敢爭鋒?”
慕容晨風喜道:“秦長老為月魔宮計,我好生佩服,請長老放心回宮。”
秦蕭峰眼望遠處的山脈,眼睛眯成條縫道:“八大長老,在月魔宮為奴為仆數十載,也該我們翻身了。等我們得到了月魔宮,再消滅天地神三大魔宮,以及江湖各派,到時我們七人再各鎮一方,雄霸天下,有福同享。”
楊覺風聽得兩人的談話,走到跟前朗聲道:“秦長老,我們還是先回月魔宮,再遲一步,趙嘯天進入宮內,我們的處境就會很危險。”
秦蕭峰點點頭,羽扇輕搖,手一招,身後的病芙蓉以及其餘十人,護著秦蕭峰,朝月魔宮進發。
慕容晨風別在路旁,讓過秦蕭峰一行,眼望遠處亭心。美人亭畔,今朝何在?
他想起了往事,想起了當年冷月魔救他的情景,也想起了當年令自己神魂顛倒的美人,隻可惜被冷月魔一掌劈斃。慕容晨風臉上一陣,嘴裏喃喃念道:“小月,當年要不是我,你就不會死,我們還會相見。我恨冷月魔,他殺人不眨眼,他雖救了我,本可以讓你活下來,可他……”
曹穗見他自言自語,忙稟道:“主人,我們現在該追蹤趙少傑的下落了。”
馬維一抖雙錘道:“大哥所言極是,主人,我們……”
慕容晨風見兩人完全被辟邪神針控製,心裏稍慰,點頭道:“他們的下落要追蹤,不過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讓你們去做。你們立刻回到荊州,召集其餘六人,回秦淮見我。”
曹穗、馬維忙一抱拳,朝慕容晨風一禮道:“謹遵主人吩咐。”
說完,轉身離去。
慕容晨風仰天大笑,聲音笑得淒厲,仿佛又是在哭。
往事可追,伊人魂斷。
但望秀美山河,又將如何?
慕容晨風的眼裏,充滿淚光,可更多的是一種仇恨,當年對冷月魔的感激,不複存在。
“小月,我要替你報仇。”
空穀回音,響起慕容晨風聲嘶力竭的吼聲,像怒濤的潰流,洶湧奔騰。
慕容晨風站在山巒之上,直到天色將幕,才緩身走下。正行間,忽見眼前六人,慕容晨風一怔,隱身小樹旁,奇道:“不是趙少傑他們一行嗎?他們中了秦長老的毒,還沒死?”
慕容晨風臉色慘變,但他不便站起身,隻得讓過六人。
忽聽徐孟琴冰冷地對走在最前麵的白衣蒙麵女子道:“姑娘,你救了我們,為什麼還要送我們回秦淮?”
站在白衣蒙麵女子左側的白衣女子冷冷地道:“我家姑娘自有主張,何別動問?”
趙少傑走上前,微微笑道:“姑娘,一路旅途勞頓,你既救了我們,我們感激不盡,不敢勞累姑娘,姑娘還是請回吧。”
白衣蒙麵女子將古琴擲了過來,眼若流水般盯在趙少傑的臉上道:“抱著它。”
趙少傑見她眼若秋波,自有一股迷轉神情,久久回蕩心際。隻得將古琴抱著,但見古琴錚錚發亮,顯然是白衣蒙麵女子的心愛之物,要不然不會這般光潔銀亮。
趙少傑愛如珍寶般將古琴抱著,追著白衣蒙麵女子道:“姑娘,你救了我們,連你的芳名都不知道,實在……”
右側的白衣女子閃到白衣蒙麵女子身後,嬌聲喝道:“你再廢話,我就廢了你。”
趙少傑見她臉色潔白,就像具死屍般淒慘嚇人,忙道:“不問就是了。”
眼睛卻一瞬不瞬的盯著白衣蒙麵女子,徐孟琴見了,腳往地上一蹬,趕上趙少傑,拍了他的腦袋一下,喝道:“人家不告訴你就算了,自討沒趣。”
趙少傑見她的手拍來,左手抱琴,右手卻將她的手抓住,頓覺細手無骨,滑膩令人精神一爽。
徐孟琴見他抓住自己的手,連忙縮回,恨恨地道:“你再無禮,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