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順治年間,以吏部官員地位最為尊顯,職司最為重要。吳郡顧鬆交和顧來都以吏部郎的身份在家鄉閑居,每日賓客雲集。這天,人們在一起聚宴。席間,有善謔者指著顧鬆交和顧來,對在場的眾客人說:“二公可以說是‘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眾客人聽了,都不由得發笑。
原來,“顧”諧為“顧”姓,有譏諷二顧之意。
官還要做
明代世宗時,因蒙古俺答大兵進犯,京都近郊通州告急。嘉靖皇帝氣憤兵部尚書丁汝夔不修戰備,將其處以死刑。縉紳們見丁汝夔身居高位要職,就憑嘉靖皇帝一句話,頓時一命歸西,嗚乎哀哉,一個個深有感觸,紛紛歎曰:“仕途如此險惡,誰還有什麼心思做官?”言外之意是再不要為爭權奪利工於心計了。誰知其中一人卻笑著說:“假如兵部尚書是一天殺一個,那隻得棄官不做;假如一月殺一個,這官還是要做的。”
和尚成親
吳地有個和尚姓王,後來他的哥哥科考得中,家境變好,於是還俗娶了老婆,並且趾高氣揚,因此遭人厭惡。一日飲宴並觀演戲,有人對演員說:“王和尚很討厭,想法挖苦戲弄他一下。”隨後演出反映戰國蘇秦故事的《蘇季子》,戲中占卜者有兩句台詞是:“黃河尚有澄清日,豈可人無得運時?”演員故意改為:“王和尚有成親日,起課人無得運時?”
將“和尚”諧“河尚”、“成親”諧“澄清”,“起課人”即占卜人。眾人聽了大笑,王和尚狼狽離席而去。
隻管下令
叢蘭,字廷秀,明代弘治進士。他任淮安巡撫時,在裁減冗員方麵做得有些過分。有一滑稽者進言說:“您尚有沒禁止革除完的。”叢蘭聽了很高興,就向他請教。那人說:“現在人們的褲子都是兩條褲腳,這多浪費布料啊,要是去掉一條,那就節省多了。”叢蘭不理解此人的意思,沉思了許久才說:“該不會不便於行走吧?”那人笑著說:“您隻管下令禁止,誰敢說不便呢?”叢蘭這才知道是譏諷自己,就把一些不合理的禁令放鬆了一些。
大人虎變
孫擴圖任平湖縣令時,有上官從境內經過。孫接待熱情周到,連所居之處都貼上了新寫的對聯。上官初時很高興,誰知就寢時突然大怒,將孫擴圖召來,訓斥道:“你為什麼視我如老慮。”孫擴圖極力辯解,稱並無此事。上官指著對聯繼續發火,補擴圖這才醒悟。原來對聯是:“君子龍光,大人虎變。”後句出自《易經·革卦》,“虎變”謂變革一新,煥然可觀。上官對此常用之典全然不知,真令孫擴圖哭笑不得。
自來舊例
據《湘山野靈》載,宋代中川眉州人楊叔賢曾任郎中之職,他在家鄉時聽說不久將有太守上任,便在新太守到來之日,組織百姓夾道歡迎,還讓樂隊邊演奏邊呼口號:“為了酬報官吏民眾,需要大大慶賀,因為災星走了,福星降臨了!”新太守聽了大喜,覺的百姓將自己視為“福星”,便激動地問:“這個口號是誰作的?”
人們搶著回答:“這是本州曆來的老規矩,隻此一首。”新太守這才明白,待自己走時也將稱作“災星”,頓時萬分掃興。
有天無日
明憲宗成化年間,浙江嘉善知縣林某,生性貪吝,濫施酷刑,百姓對他恨之入骨。時值暑月,林某邀同僚賞戲。有伶人機敏聰慧,扮演官吏,並於演出中加觀賞雪景一段,令同事扮士卒做一頭雪獅子藏於陰處,告之曰:“藏‘山陰’不可,藏於江陰,也不可,藏‘嘉善’最好!”士卒問:“江陰有陰,山陰也有陰,當可藏;隻嘉善無陰,怎可藏之?”伶人所扮官員道:“這嘉善有天無日頭,正好藏哩!”譏諷此間為貪官汙吏所據,暗無天日。
死鱉生梨
有一次,太倉的一位富紳設宴款待當地學者名流,明代“後七子”之一的王世貞在應邀之列。
此富紳雖然很有錢,但他生性慳吝,今日設宴本為撈取好名聲,卻又舍不得破費。待客的食品中就有臭鱉與生梨,吃起來很不是滋味。礙於情麵,眾人強忍著吃了幾口,又都私下裏悄悄議論。王世貞卻不管這些,當眾高聲說:“真是世上萬般愁苦事,無過死鱉(諧音別)與生梨(諧音離)啊!”在座的客人心領神會,哄然大笑。
夫二郎者
某地有座二郎廟,供奉的是二郎神。廟前立碑,上刻有妙語一段:“夫二郎者,三郎之兄,大郎之弟,老郎之次子,小郎之父也。人皆謂樹在廟前,而我獨謂廟在樹後……”為什麼在如此“莊嚴”的去處,竟有這樣令人噴飯的粗俗文字呢?據傳當時有位叫何夫子的人,廟成之後,大夥請他撰寫碑文,他既不知二郎為何人,又不肯躬身求教,恐別人笑自已無知,於是便自以為是地寫了這樣一通敷衍文字,留給世間一段笑料。
十八拍也
明代自成祖遷都北京,以隸屬於南京的地區為南直隸。
明朝末年,熊芝岡奉命督學南直隸。這次考試,規則定得比較寬緩,而處分相對顯得嚴厲一些。考了優等的有時也可能要挨板子。諸生胡紹寅寫作,已經被責打了十板,又拿著考卷辯白,當即加責八大板。胡紹寅一向驕傲狂妄,自以為是,目中無人。此番被責打,時人故意譏諷說:“這是胡笳十八拍。”聞者不禁捧腹大笑。《胡笳十八拍》是蔡文姬所作樂府詩,諧音“胡家十八拍”,諷胡紹寅。
金星水星
段少連,字希逸,宋代開封人。累知州縣,皆有政績,遷工部郎中、龍圖閣直學士。他精通音樂,一次飲宴之中,親自吹笛演奏,以助雅興。座中懂音樂的,也都操起樂器同奏。隻有一老儒感歎說:“我命中無金星的幫助,所以不喜歡音樂。”古代樂器統稱八音,“金”為其中之一。老儒將八音中的“金”與天文學的“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