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猩是野獸中最喜歡喝酒的。打獵的人擺上大大小小的酒杯、酒壺、酒壇子,再織許多草鞋相互連在一起,放在路邊上。猩猩看見了,知道這是引誘自己上鉤的,又知道設下這些圈套的獵人的姓名,以及他祖先的姓名,便一一數落出罵他。過一會兒,對他的同伴說:“我們為什麼不少嚐一點酒呢?切忌不可多喝喲!”他們就一起去拿起小酒杯喝了一杯。接著又罵著離開了。再過一會兒,又去拿起稍大一點的酒杯喝下去,又罵著離開了。這樣往返了幾次,他們再也經不住酒味的誘惑,於是用大杯子喝了個大醉。醉後互相看著戲笑,拿起草鞋穿上。打獵人追趕他們,他們都絆倒被擒,一個也沒有跑掉。這回沒有來的,下回照樣上當。
雞子竹筍
唐時,益州新昌縣縣令夏侯彪之,剛到任便問裏正:“這裏雞子一文錢幾顆?”裏正答:“三顆。”彪之就派人拿來十千錢,讓裏正給他買三萬個雞子,並說:“我現在不要,暫且煩你們給我找母雞。
孵成小雞,幾個月小雞長大後,再請你給我賣掉。”一隻雞賣三十文。半年之間,他就獲得九十萬錢。
又問:“竹筍一文錢幾根?”回答:“五根。”又取十千錢交給裏正,讓裏正給他買五萬根。又說:“現在也不要,暫且在林子裏養著。到了秋天,長成五萬根竹子,再賣。”一根竹子十文錢,這樣,他又獲得五十萬錢。他的貪婪下流就像這樣。
改姓名
丁謂一心想取悅寇準,希望能拜為宰相。但事情還在兩可之間。他生平最迷信祈福去災那些事,每天早晨聽聽有無喜鵲叫,晚上要看看燈蕊爆了沒爆。
即使出門、回府,也要偷偷聽聽別人說什麼話,用來預測吉祥。當時有個無賴叫於慶,身處貧寒之中自己心想非凍死餓死不可,就去向一位落第的老秀才請教。老秀才說:“你想發跡,必須改換姓名。你發跡後,希望不要忘了我喲!”於慶給他行禮敬聽他的說法。老秀才讓他改名為丁宜祿,再去投靠丁謂。丁謂一聽來人叫丁宜祿,十分高興,就收用了他。丁的門下人都很奇怪,問丁謂,丁謂就是不說。
過後又說:“我獲得了這個人,拜宰相的事就算妥了。”沒出十天,丁謂果然作了宰相。丁宜祿便成了家仆中最得寵的,丁謂讓他做了主事大總管。即使是朝中大臣、使節,都要依靠丁宜祿來接近丁謂。不到一年,丁宜祿便家財十萬。老秀才也被引見,作了一個大地方的學官。但人們對此事傳來傳去,就是不清楚為什麼會這樣。不久前,偶然讀沈約寫的《宋書》,其中說:“宰相的家仆,叫作宜祿”,再說於慶又改為姓丁,更加稱了丁謂的心意。千萬別以為丁謂這樣奸臣空閑時就一定不讀書呀!
奸邪所在
唐德宗貶了盧杞之後,又常常思念他。後來又想稍微提升提升他。朝臣都怕他東山再起,都向皇上奏諫。皇上問李勉:“盧杞什麼地方奸邪?”回答:“讓陛下覺察不到他的奸邪,這正是他奸邪的所在。”
念佛老太
有一個老太太,手裏拿著念珠,口中宣著阿彌陀佛,隨即喊道:“幫工的,鍋上有許多螞蟻,我最討厭這東西了,你用火給燒死些。”接著又高宣佛號。再接著叫道:“幫工的。
你給我把鍋下的熱灰掏一掏。掏時不要用自家的簸箕,怕燒壞了,就借用鄰家張三的吧。”
追究尾巴
龍王因為司雨的水神降雨延了期而大怒,要對負有直接責任的官員給予處罰,凡是水族中有尾巴的,都要加以追究。蛙類也聚集在一起,愁眉不展,惶惶不可終日。黿鼉龜鱉類對此感到奇怪,問他們:“你們又沒有尾巴,為什麼害怕呀?”回答:“我們怕追究從前當蝌蚪時的事。那時有尾巴,一追究就逃不掉了。”
地獄暴滿
齊宣王時候,有人死而複活,能說出陰間的事。他說:適才在陰間,見閻王正審魯國正卿季子。問他:“你怎麼這麼多罪過呀?”季子再三表示不服,說他無罪。閻王說:“某年齊兵侵境,你隻派一萬人去應敵,大家都說,敵眾我寡,這是拿人送死,你就是不聽,所以,這一萬人都死了。某年某月,發生饑荒,你蒙蔽君王不報告實情,不開倉救濟,以致餓死幾萬人。你是國相,應該調理陰陽,可你作官暴戾,造成陰陽不和,發生許多水旱災害,百性遭殃,這都是你的罪過。”那貴人這才叩頭認罪。閻王判道:
“應該下阿鼻獄。”有幾個牛頭人將他押了下去。艾子聽了這段故事,歎息不止,門人問他:“你與季氏有交情嗎?為什麼這麼歎息?”艾子說:“我不是為季氏歎息,而是為閻王歎息。”門人問為什麼?他說:
“犯這類瀆職罪的貴人比比皆是,要這樣按律處置,自此以後,地獄要暴滿了!”
南京排岸司
宋哲宗在位的時候,有個叫馬從一的人,做南京排岸司。遇到轉運使到來,他應當隧著其他人一起迎接。轉運使一見他的名帖就十分生氣,便斥責他說:“聽說你很不稱職,本來就想處置你,你為什麼不快點離開這裏,還敢來見我!”從一惶恐,自己陳述是湖南人,娶親來到此地,做了這個小官,不斷地哀求讓轉運使開恩。轉運使聽他的口音是南方人,就稍微緩和了一些,說:
“你們湖南也有姓司的嗎?”從一回答:“我姓馬,負責的是排岸司罷了。”轉運使微笑著說:“既然這樣,那就好好去做事吧。”他開始時誤以為對方是自己的冤家對頭司馬光家族的人,所以想害他。從此以後,從一每次送名帖拜見他,就隻稱“監南京排岸”。傳說的人都引為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