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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江向笙而言,什麼叫尊嚴?
她的尊嚴大概在那一天的交流會,被所有人踐踏的毫無保留。
人們的輕蔑和不屑讓她知道自己的地位,一些“善意”的提醒讓她過了很久也不能明白,為什麼自己偷偷的去參加交流會,可以讓這些大神們如此憤怒?
江向笙的耳朵被語言充斥著,她仿佛被人關在了一間沒有出口的屋子裏,四周都是聲音,可她卻看不到發出聲音的人。聲音太多,以至於她也不知道應該聽哪一個。
最後的最後,在她被季相南拉走的時候,她無助的看著斷非白。
斷非白的眸子如同平靜的湖泊,沒有因為剛才的不愉快,而染上一絲的塵埃。他路過江向笙旁邊,那雙冰冷的眼眸連抬也沒抬,隻是冷冷的丟給江向笙兩個字。
“丟人。”
丟人。
她給他丟人了。
她讓他丟人了。
江向笙的心髒被這兩個字狠狠的撞擊著。
她被那些人指責不自量力和厚顏無恥、包庇抄襲狗的時候,她也沒有那麼傷心。
因為斷非白的這兩個字,她覺得自己的呼吸也帶著疼痛。
她很想追上斷非白,想要和斷非白解釋,可她的腿如同灌了鉛一樣沉重挪不動一分。最後隻能看著斷非白高達冷漠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就仿佛一道光,在江向笙的眼前熄滅。
在那一瞬間,江向笙有一種感覺。
斷非白討厭她了。
斷非白不知道,他的離開讓一個孩子站在他的身後,目送著他離開,眼淚從眼眶裏掉落,浸濕了胸前的衣衫。
她的哭聲像是幹澀的鍾鳴,道盡了所有說不出的委屈。冷徹的風吹幹了她臉上的淚,卻模糊了她的視線。
“小丫頭,你哭的那麼傷心,那個男人卻連看也不看你一眼。”一個輕佻的聲音從耳邊傳來,男人彎彎的唇角隔著眼淚蒙上一層霧水。“喏,擦吧。”
是之前見過的那個說一些亂七八糟話的男人。
一張紙巾遞在她的麵前。
她推開。
“跟你沒有關係。”江向笙背過臉去,不讓男人看到自己的眼淚。
男人也不生氣,把紙巾收了回去。他打量著眼前這個瘦弱的有些營養不良的女孩,因為剛哭過而發紅的眼眶和異常明亮的雙眼,硬生生的撞進了他的心底。
“叫我一聲好哥哥,我送你回家。”他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輛高級轎車,輕鬆的語氣仿佛再說一件很好笑的事情。
江向笙的一腔委屈終於爆發,她歇斯底裏的吼道:“你好像真的很閑!”
男人眯著眼睛:“我看在你剛才被那群人嘲諷的份上,不跟你計較。不過小丫頭,我有些不太理解,你為什麼要哭呢?”
江向笙不甘的擦掉眼淚,她咬著嘴唇,垂著頭:“如果我不是一個小透明,今天在這裏,恐怕也不會被諷刺的這麼難堪。如果我能多努力一些,至少我可以用成績讓他們閉嘴。”
“所以你因為自己的無能而難過嗎?”男人繞著江向笙轉了一圈,得出一個定論:“可我覺得,這樣的你更不值得讓人同情呢。”
“……”
江向笙迎合著他的目光,看到他眼裏如同海洋一樣難以捉摸的光芒,有那麼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好像在哪兒見過這個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