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驚鴻身子突然痙攣,刀疤男子見狀,自是一驚。其他人察覺鳳驚鴻的異樣,麵麵相覷,也都一臉莫名。
就在眾人遲疑瞬間,鳳驚鴻已開口。
“吾乃此處山神,自天降康,賜汝豐年,來假來饗,降福無疆。諸子既已見我,為何還不跪迎。”
什麼山神,這當然隻是鳳驚鴻在胡說。不過她此刻低著臉頰,嘴裏發出沙啞陰沉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七八十歲的老女人,也頗有幾分神秘意味。
她雖是跑龍套,幾年辛苦卻非白費,以前演過巫女,做過配音,要裝神弄鬼,改變語調,並不困難。
她現在身子被緊緊綁著,要想逃命,唯一的機會,就是利用這些村民懼怕之物。
“山……山神?”人群一片驚呼,鳳驚鴻的話顯然已引起轟動。
鳳驚鴻見狀,忙又說道:“吾佑爾等,風調雨和,爾等為何,瀆吾恩惠,做出這等不敬之事?”再次開口,她語氣已變成怒喝,音調也變成男子。
“山神大人,我們……我們知道時間晚了一些,全都是因為有人逃跑……現在我們正要給您獻祭,還請山神大人息怒。”老婦人倉惶跪地,其他人見狀,也都跪了下來。古人畢竟迷信,鳳驚鴻又兩番變聲,他們這麼便容易動搖,也很正常。
鳳驚鴻看在眼裏,冷冷道:“爾等有錯,怎敢推脫責任?吾好山樂水,佑護爾等,但求五穀為祭,為何爾等要曲解吾意?”
刀疤男子怔了一下,疑惑道:“可山神大人,我們六村合祭,往年不都是這樣的嗎?”
鳳驚鴻心裏發虛,臉上卻不動聲色,語氣更怒,“往年是往年,今年是今年,吾要如何,還需爾等過問?”
刀疤男子聽罷,嚇得急忙磕頭,惶聲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鳳驚鴻,支吾道:“山神大人隻要五穀,那……那這六名女子該怎麼辦?”
“她們本無過錯,卻被你們強行拉來,自當放回。”鳳驚鴻理所當然地說道。
“沒有錯?”刀疤男子狐疑地看著鳳驚鴻,皺眉道:“山神大人難道不知,她們都是各村的罪女,所以才會被拿來獻祭?”
雖是冬日,鳳驚鴻臉上卻流下冷汗,她哪會知道這些,心亂如麻,忽然靈機一動,嗔怪道:“那我附身的這名女子也是?你們難道以為吾不知,她根本不是原來的祭品。”
刀疤男子一驚,頓時說不出話來。老婦人並不知此事,和刀疤男子低語了一番,忙俯首道:“一切是小人的錯,我們立刻放了此人,但其他罪人以火祭獻刑,是六村規矩,還請山神大人明察。”
鳳驚鴻已脫離危險,聽到這裏,心又一沉。她從小到大所接受的教育,一直都倡導生命的可貴,就算那五人真有錯,也該按律定刑,而不是被殘忍殺死。
“吾剛才已說過,隻要五穀便可。”鳳驚鴻下定決心,不能見死不救。
“說起來,老身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奇怪。”老婦人麵色沉下,凝視著鳳驚鴻,“難道山神大人不知,六村以桑林為生,從來不植五穀?我們每年祭祀,也是為了祈求桑林茁壯,為何山神大人卻一直在要五穀?”
她的語氣很冷,充滿質問,顯然對鳳驚鴻起了疑心。
鳳驚鴻心中一驚,下意識地抬頭,結果視線恰好和老婦人碰到一起。她暗道不好,明白自己這麼做,隻會讓老婦人更加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