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雪殿內,氣氛忽然凝滯。
想不到自己一句話會為冷月聲招來殺機,鳳驚鴻整個人都呆住。猛地回神,意識到事態嚴重,她急忙說道:“王叔,遇襲之事不過意外,我又沒有受傷,不需要將事情鬧大。”
“侍衛之職便在防患未然,若等你出事再追究責任,與亡羊補牢何異?”攝政王理直氣地回答。
“就算這樣,也沒有必要殺人。”鳳驚鴻看了一眼冷月聲,眼裏充滿不忍。
“長清,我知你向來仁厚,但你身為公主,一再包容,隻會助長手下的驕橫之心。她兩度失職,剛才仍敢惹你生氣,便能看出其狂妄。若不狠狠懲罰,以儆效尤,以後隻會有更多人效仿。”攝政王擺明不肯善罷甘休。
冷月聲是玉長清貼身侍衛,更統領傾雪殿的護衛隊,雖然個性衝動一些,但對玉長清忠心耿耿,他這麼做,應該是要削減玉長清的勢力。鳳驚鴻心中明白,更是著急,可她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眼前之人她又完全不了解,倉促間也想不出該如何應對。
在攝政王出現時,冷月聲臉上便露出不屑與憤慨,大概對他早就心存不滿。如今被欺負到頭上,自然忍無可忍。
她杏眼一瞪,正要發怒,玉長清忽然說道:“小女子若是沒有記錯,朔月城尹應該是攝政王的門生。”
“是又如何?”攝政王一臉冷傲,淩厲目光橫掃,落在玉長清身上,語氣倏地一轉,怒道:“你是何人?本王與殿下說話,誰準你插嘴?”
“小女子是殿下新收的幕僚,這裏是傾雪殿,而非攝政王府,殿下有準我暢所欲言,王爺若有不滿,還請見諒。”玉長清一身凜然,不卑不吭。她大概以前便有以女子為幕僚的情況,所以攝政王聽後,並沒有太詫異,隻是被她嗆了一口,臉色有些難看。
“哦?既然能被長清延請,想比姑娘一定有過人之處。”攝政王嘴上這麼說,卻更加輕蔑。
“小女子出身卑微,無須王爺在意。重點是小女子剛才所說的話,莫非王爺想要將話題轉開?”玉長清的聲音十分柔和,整個人看起來靜若沉淵,可語中鋒芒似劍,令人根本不敢直攖其鋒。
攝政王臉色微變,怒道:“你亂說什麼?我們在討論長清身邊侍衛的事,想轉移話題的隻怕是姑娘。”
“但小女子以為,殿下在城內遇襲,負責一城治安的城尹大人才是問題根本所在。畢竟月聲姑娘隻是殿下身邊的護衛,當時情形對方人多勢眾,就算她再怎麼英勇,雙拳也難敵四手。而城尹大人早知殿下回城的時間和路線,仍讓刺客有機可乘,豈非更加失職?”玉長清臉上帶著淺笑,目光則冷冽如冰。
“是長清要求一切從簡,更不許沿途派人保護,此事怎能……全怪城尹。不過,既然長清不希望追究被襲之事,那就罷了吧。”攝政王自知理虧,立刻改變態度,城尹既是他的門生,自然也屬他的陣營,王都城尹比區區一名侍衛長重要的多,這件事繼續爭執下去,吃虧的是他。
鳳驚鴻聽罷,暗自鬆了口氣。偏偏這時,又有人開口。
“殿下遇襲之事可以不追究,但冷將軍惹殿下生氣,終究有違綱常,不能不罰。”說話之人青衣係纓,書生打扮,一開始便跟著攝政王進來的,不過之前一直保持沉默。
“蘇從,本王沒有讓你開口,誰準你亂說話。”攝政王瞪了青衣人一眼,幽幽道:“不過你說得倒是沒錯,以下犯上,的確需要嚴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