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恨的出現，仿佛帶了一陣寒流，整個房間的氣氛，都變得陰森起來。他推開房門，卻沒有進來，隻是兀自站在門外，冷冷盯視著鳳驚鴻。
鳳驚鴻覺後背像是被一把鋼刀刮過，全身都變得僵硬，腳底更猛得竄出一股涼意。雲恨此刻的眼神，她有印象，那個時候，雲恨戲弄殘害冷月聲、司空彧，也是同樣的眼神。
這是複仇的眼神，更是要殺人的眼神。
“你沒有死。”楚君翊顯然也吃了一驚，原本緊繃著的麵容，竟為之一動。但除了吃驚，他還有幾分忌憚，這是他麵對君王後與三太子時沒有的表情。
雲恨並未理會楚君翊，目光仍緊緊盯視著鳳驚鴻，君王後卻替他說道：“傳聞中的江山樓主，若是那麼容易死，又怎會受到王上器重？翊兒，你想不到自己也會有失算的時候吧？要怪，就隻怪你不該動了凡心，否則，我們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鳳驚鴻回過神來，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憤憤道：“你們想無賴殿下，未必能瞞得過所有人。”
“我們為什麼要瞞住所有人？”三太子一臉吃驚，忽然得意地笑道：“我們要得隻是現在能名正言順罷了，隻要王兄一死，其它事也就都無所謂。不過鴻兒姑娘放心，你是江山樓主要的人，我們不會傷害你。”
“你以為我稀罕？”鳳驚鴻輕蔑道。
“你這樣說，隻怕江山樓主要傷心嘍。畢竟他是為了將你奪回，才與我們合作。”三太子邊說便朝雲恨瞥了一眼。
雲恨用一種陰沉麻木的聲音回應道：“我們的合作，不包括聽你廢話。”
他冷言冷語，顯然對三太子並無好感。三太子倒也沒有生氣，耷拉著頭歎了一聲，語氣一鬆，帶著幾分哭腔，歎道：“現在的確不是廢話的時候，可一想到馬上便要送王兄上路，本太子心中便……便興奮地不得了。王兄啊王兄，黃泉之下你要是怪我，就盡管怪吧。”
雖是瘋言瘋語，三太子的目光始終尖銳如刺，說話的時候，視線幾乎沒有離開過楚君翊。方才雲恨出現時，楚君翊曾有刹那間動容，但現在早已恢複平靜。
“我……抱歉。”沉默諾久，他隻對鳳驚鴻說了這三個字。
現在的形勢已十分明顯，鳳驚鴻知道她和楚君翊都在劫難逃。她不怕死，若非楚君翊幾次救她，早不知死過幾回。若要她重新回到雲恨身邊，更是絕不可能。
事已至此，她也隻有三個字。
“我陪你。”
她這麼說的時候，雲恨的身子竟驀地一顫，幽深瞳影千波泛濫，既有憤怒，也有不甘。他雙手一握，周身氣流立刻變得緊蹙，勁風迎麵撲來，冷如霜雪。
鳳驚鴻卻仿佛根本沒有察覺，視線始終溫柔凝視著楚君翊。
“殿下保重，驚鴻先走一步。”她已下定決心，冷冷一笑，旋即拔起頭上釵子，朝三太子撲去。
雲恨看在眼裏，不禁一驚，不過兩人距離太遠，他根本來不及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