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司辰宮大殿，天空仍一片陰翳。
四方凰華走得太快，眨眼便不見人影，蘇從和眾人客氣了幾句，也匆匆離開。他們兩人剛才那番對話，已擺明有所勾結，眾人看在眼裏，也心知肚明。
“想不到長清殿下不在，華國便如此囂張，看來明日盛會，將不複當年那般和睦了。”秦姥姥用力歎息了一聲。
眾人原本好似都有心事，聽她這麼說，卻齊得將視線轉了過來。
“今日之事，還望姥姥見諒。”雨霖鈴屈膝行禮，一臉歉意，緩緩道：“昨日蘇從大人緊急召集眾人，說姥姥涉嫌陰謀顛覆滄海盛會，我雖不信，為你們爭取了今天這個辯駁的機會。但無論如何，都欺騙了你們。”
“原來今天的密談，是姑娘一手促成。”秦姥姥聽罷，忙將雨霖鈴扶起，“若非姑娘為我們創造這個機會，隻怕他們早已直接動手。對姑娘，老身隻有感激，怎敢怪罪。”
“此事非我一人之功，琉璃殿下昨日也曾大力支持，否則其他人又怎會讓步。”雨霖鈴緩緩道。
“我所做的一切，隻是該為之事，你們不用在意。”鳳琉璃衝秦姥姥點頭致意，語氣一轉，歎道：“再說，若是長清殿下在，也一定會給你們辯解的機會，她絕不是偏聽一麵的人。”
“殿下若在，事情的確不會變得這樣，唉，一切都要怪蒼天不仁。當年滄海盛會，殿下意氣風發，如今故地重遊，人事皆非。”秦姥姥一臉感慨。
“哦？當真是這樣嗎？長清殿下再怎麼厲害，到底也隻是一個人。眾人你一句我一句，將她推到神一般的位置當真便是好事？人心總是充滿貪婪，有人想破壞滄海盛會的規矩，就算她在，隻怕也未必能改變什麼。”
一番冷語，令原本沉重的氣氛，忽然僵住。說話之人，正是北冽商會的代表。她本就麵目醜陋，此刻似笑非笑的樣子，更說不出有多詭異。
“又是你？”鳳琉璃狐疑地打量著北冽代表，皺眉道：“你從昨天就一直在非議長清殿下，到底想做什麼？”
“玄者隻是覺得，眾人將長清殿下看得太高了，這樣的推崇，根本就是盲目。”北冽代表眼中凝著一絲冰冷，語氣卻很輕。
“玄者？這是北冽商會主事的自稱？”秦姥姥目光一凜，落在北冽代表身上，“剛才會上，未及請教，不知尊駕如何稱呼。”
北冽代表低著眼眉，用一種縹緲虛幻的聲音說道：“玄者歡如夢，正是北冽如今的主事。”
“哦？”秦姥姥一驚，忙追問道：“那不知尊駕，與當年參加滄海盛會的北冽巨子嚴老先生，是何關係？為何這次，嚴老先生沒有親自參加？”
“你問為什麼？”歡如夢目光閃動，忽然輕輕笑了起來，“一個死人，如何能來參加。這種事，玄者可從來沒有聽說過。”
“什麼？嚴老先生他已不在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秦姥姥臉色一沉。
“差不多和姥姥遇到襲擊的時間相同。”歡如夢幽幽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