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包大叔微笑了一下,拿過更像是鏽鐵劍的所謂“七色劍”,先在我腳下隨便劃了一下,“萬裏啊,可以離開這圈子了。”他說。我聞言下意識地抬腳往外邁,卻見腳下的紅圈子已經完全沒了蹤影,而我才一離開,包大同就盤膝坐在了那裏!“不是你的腳站過的地方就高貴,是這裏的方位剛剛好。”他嬉皮笑臉地解釋,然後還沒等我反駁他,就慢慢閉上了眼睛,像個老僧入定一樣,很快就如同一塊石頭般安靜了,看樣子進入了那種物我兩忘的境界。一邊的包大叔見包大同準備好了,就從身上的大布口袋裏拿出一張符紙,不過他這一次並沒有讓符咒燃燒,而是貼在了包大同的頭頂上,然後進行了一套複雜的程序,還在劍把手上拴上了一根長長的紅繩,最後在包大同頭頂一抓,之後拍到劍身之上,“好啦,快去,不要貪玩,快點回來!”包大叔突然對著那柄劍說話,語氣又慈祥又擔心,之後把劍扔進了洞口,看得我目瞪口呆。
就見他神色凝重,仿佛繩子那端是他生命中最珍貴的東西,臉上呈現出極度的關心的樣子,還要側耳傾聽,細心感覺,直到手中那一團紅繩隻剩下最後一截握在手上,他才不再放了,緊緊地握住!我看包大同坐在那裏如同石雕一樣已經半天了,現在好像連呼吸也沒有了。再加上包大叔的異常神態,突然意識到包大同可能是靈魂出竅,先附身到那把劍上,再下去查看情況。隻見紅繩掙了兩掙,好像還要向前。包大叔湊近了洞口,把紅繩盡量放長,但當他的手已經到了洞口時,他就再也不鬆了,並且就那樣停留了好一會,才又向後拉了兩下。“回來!”他念了一聲,開始倒退。而那條紅繩有意識一樣漸漸鬆軟下來,像有一個隱形人站在那裏操作,在地上規則地盤了一圈又一圈,然後劍身開始出現在洞口。包大叔一步搶上,伸手拿過那柄劍,略嫌緊張地上下看了幾遍,然後露出微笑,伸指一揮,包大同又活了回來。
“情況相當複雜。”他才喘了半口氣就說道,生怕別人搶了話去,這人之愛說話的毛病可見一斑,“下麵有三隻鬼和十幾個中邪的活人。三個鬼一個很凶,可是一直發呆,另兩個不帶凶氣。這水潭下是一處封閉的山洞,洞口就在山峰外麵一點的地方。依我看,直接爆破硬闖是辦不到了,隻能從洞口那邊下去。不過真不明白為什麼要建在山穀中水潭下那麼古怪,這按風水說是很不吉利的地方。本來就陰氣重,水又屬陰,這陰上加陰,還是在這絕穀之中,這不是讓埋葬在這裏的人永世不得超生嗎?還有還有,如果說是親人所為是說不通的,如果是仇人所為,為什麼又要建那麼好的墓穴呢?真是奇之怪哉!”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阿瞻嫌包大同話多,有點不耐煩,率先向山穀外走去。他方向感極強,很快就找到墓穴的入口,不過若不是包大同以魂魄下去探
了一番,恐怕沒那麼容易。我們一進去就發現躺了一地的同學,他們都中邪昏迷了,不能自由行動,隻好由我和包大同把他們弄出去解救,阿瞻則跟著包大叔繼續深入。把同學們帶到外麵空地的陽光底下,我焦急地等著包大叔和阿瞻的消息,包大同似乎也很緊張,竟然沒有多話,差不多兩個多小時,阿瞻才和包大叔出來,身上傷上加傷,顯然又經曆了一場惡戰。
原來,紅衣女鬼是個有修行的,修煉的正是陰陽眼。正因為它把相當於自己內丹的陽眼給了那個妖嬰才功力大損,但盡管如此,還是讓包大叔和阿瞻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收服它。這樣想來就可以判斷它有多麼厲害了。“它是鬼唉,要什麼陰陽眼!”包大同提出我們的疑問。
“這不是平常意義上的陰陽眼,而是陰陽二眼。你知道修道的人都要修煉自己的法寶,而有的還修煉自身,它就是修煉了自己的眼珠,一修陰一修陽,如果大成後,威力會很大,那時大概誰也傷不了它們母子了!”包大叔耐心解釋,“那個怪嬰之所以敢於在大白天出來,就是因為拿了它的陽眼。這是至陽之物,帶著它,即使是至陰的鬼物,也能大白天出沒,隻是還不能直接曝曬在日光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