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輯 江南北漠之天機卷
第一章\t蛤蟆與天鵝
“言秋遲,男,身長八尺。出生年月不詳,出生地不詳,職業不詳,所屬門派不詳。”
常佶頓了頓,中氣十足的聲音略帶尷尬,又提氣說道:
“唯一詳細的數據是,現年不過二十八的他已經殺我星字門二十九位高手。”
在沉默,月華斜映在這個雅致的閣樓上,穿過依約的珠簾,照在這個男人年輕俊逸的麵容上。
多少有點兒妖魅的邪氣,常佶又一次有這樣不舒服的感覺。
蛤蟆,西江月上,月主華易朗。作為江湖第一大勢力,沒有之一,絕對的頂級強盛組織“蛤蟆”的掌門,他斜靠在一張裘皮軟臥的躺椅上,以最舒服的姿勢靜靜的看著常佶。
“老常叔,你不覺得這‘西江月上’樓有點高了嗎?”語速平穩,聲音緩和而妖異。
常佶聞言,立即拱手:“月主如果不滿意,屬下立刻派人來重新修建。”常佶搞不明白華易朗到底在想什麼?難道他不在意言秋遲這個已經威脅到聖教聲譽的人嗎?
“蛤蟆”這個名字是新任月主華易朗改的,他的意思是,要以最搞笑的名字給所有人笑不出來的恐懼。
事實也是如此,新任教主華易朗改稱“月主”延續聖教規矩:
十二堂改稱十二月;三百六十舵改加為三百六十五星門。
不過三年,蛤蟆就不再是人們口中的田間地頭出沒的癩蛤蟆。它是一個可以攪亂整個大周聖朝的組織。
錢莊,殺手,武館,藥房,賭坊,妓院,朝廷官員,你能想到的職業,三百六十行,“蛤蟆”都有人幹。有坊間傳聞,“蛤蟆”可以有實力推翻延續五百年的聖朝大周。
所有的恐懼都在這個叫做華易朗的怪胎手中緊緊握著,沒人懂得他在想什麼?
常佶對他的月主是尊敬與恐懼並存,他是少數可以接近月主的人,可他從不知道這個年輕的月主到底在想什麼?
華易朗又開口了:“老常,你應該說,樓高方可近月的道理給我聽。”
媽的,你知道還說!常佶在聖教呆了幾十年,德高望重,可還是忍住了沒有爆粗口,不敢說什麼逾越職位的話。他知道這個年輕月主的狠辣手段。
“月主說的是。”
“是嗎?”華易朗笑著反問。不等常佶說話,他又笑著說道:
“近水樓台先得月!高了,就距水遠了,怎麼得月?”
常佶一頭冷汗,他侍奉了三個主子,有溫和的,有冷酷不愛言語的,可這個人,話不少,還偏偏很讓人覺得不舒服。
“月主,那你怎麼之前?屬下愚笨。”常佶不知道該怎麼說,就恭謹問道。
“我也很笨啊,剛剛沒想清楚,現在明白了。你想不想聽?”
常佶更恭敬的回應:“屬下不懂~願聞其詳!”
“樓高近月,是真實的月光。水中不過是幻影罷了。”華易朗緩緩說道,語調中不帶任何可以判斷他想法的感情。
常佶什麼都沒想就說道:“月主高見!”
“不盡然~”華易朗又說道。
常佶徹底崩潰了,每一次隻要跟他講話超過五句自己就心口發悶,他總是毫無頭緒的說些亂七八糟卻聽起來很有道理的話,整個人太難以捉摸。
常佶不說話,他隻能靜聽。他相信月主還沒忘記言秋遲。即使這個名字才出現了二十七天。
“近水樓台,把高處近月和水中月影都考慮到了,是兩全之策。”華易朗聲音很的溫和說道,臉上卻有些恐懼的詭異。
“月主說的是~那就是說?”常佶試探著詢問。
“咯嘰~”常佶順聲音望去
樓閣下的緩緩水流處,正流著斑斑血絲,半靠岸邊的地方躺著一具天鵝的屍體,月光下的白羽很是惹眼。
“我要吃那隻鵝~”華易朗笑著說道,這讓常佶有想笑都笑不出來的難受。他非要把“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俗語再次倒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