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我問錯了嗎?”言秋遲絲毫不懼的迎上了金掌櫃,四目相對的刹那。一雙是久經殺戮風塵而依舊淩厲的眼神,一雙則是初至沙場不懼一切的熾熱深瞳。
這一刹那,言秋遲對這個金掌櫃的熟悉感覺更加的強烈了。隻是斷了記憶一樣,偏偏記不起在哪兒見過他?
“嗬,我倒給忘了,你是特殊門檻兒進來的孤兒一個。”金掌櫃冷冷的笑了幾聲,說道。
“什麼意思?”言秋遲道。
“這裏的殺手是有固定工錢的,在這兒他們雖然過的不是人過的生活,可是他們的家屬,嗬嗬,都是過得很滋潤呢!”金掌櫃說道,算是解釋了級別的實際意義。級別越高,他在這裏享有的特權也越多,他們的家屬也越受優待。
“這樣嗎?還好我是孤兒,今天有什麼菜?”言秋遲岔開了話題,伸手就拿主桌子上的一本冊子。他怎麼會不知道?給那些殺手的家屬優厚待遇,何嚐不是在控製他們的家屬進而控製他們?
“菜譜在這兒——”金掌櫃淡淡說道,眼睛瞥向了牆角。
言秋遲翻了翻手中的冊子,竟然都是些人名資料,幫派介紹和江湖上一些人物關係的詳細圖表。看來果然是“菜單”,記載了殺手的獵(食)物嘛!自是有份菜單的。
“這是?”言秋遲拿著手裏的“菜單冊子”問道。金掌櫃將眼睛不舍的從牆角拿開,道:“那是這幾天刺令牆上的任務的詳細介紹,領了檀木令的人多半會來看看,把握也大些。”
言秋遲哦了一聲,放下了冊子,問道:“飯菜在哪兒?平日裏不是都有幾個小二擺好了嗎?”
言秋遲這會兒才會注意到這裏就隻有金掌櫃和自己兩人,那幾個平日負責端飯盤、抹桌子的小二也不見了。
“喏——”金掌櫃懶散的指了指牆角。
言秋遲這會兒才注意到了“吱吱嘶嘶吱吱”的聲響,牆角的一個大箱子裏,有不少老鼠,蛇,蜈蚣之類的爬蟲。
言秋遲想到自己方才問的是“飯菜在哪兒?”,臉色一寒,隻聽金掌櫃一如既往的淡然聲音說道:“那幾個小二哥去抓活物了,這些哪夠一個月的?”
言秋遲沒有讓自己表現出不成熟的震驚,而是壓低了聲音使自己沉靜下來:“這就是我們的食材嗎?”
“不是——”
言秋遲的鬆了一口氣。卻聽金掌櫃繼續說道:“這是星七級及以上殺手的食材,也就是說他們可以吃熟的。而你們,住在一樓的殺手也就是星三級,星五級的殺手,這是你們的食物。生食之!”傭金客棧裏的多半是五級,七級的中等殺手,還有一部分的星三級殺手。因為沒有再招人,也就沒有星一級的殺手存在。
“生吃嗎?這些?”言秋遲語氣有些淩亂,但是聽起來還是很鎮靜。
“對你的等級來說,是得生吃!”金掌櫃一字一句道。
這會兒正巧進來了三五個殺手,麵無表情的到了櫃台前。有幾個人端走了後邊貨架上的熟蛇肉,聞起來還是很香的。還有兩個人默不作聲的從箱子裏拿出了老鼠或蛇。
取走活蛇和活老鼠的兩人很淡定的坐在了最接近門的桌子上,很自然地從懷裏掏出短刀,手法異常熟練的剜割去鼠毛或者褪去蛇皮等不能吃的部分。接著就茹毛飲血,旁若無人的似乎在享用一場美味大餐。
“他們兩個和我一樣是星三級或者星五級的嗎?”言秋遲看著那兩個原始人一樣的吃法,問金掌櫃。
金掌櫃搖了搖頭,冷冷道:“不是,這些人都是星七級的,他們或許喜歡生吃罷!這可以鍛煉他們在野外叢林執行任務的能力,不是哪兒都有大米飯讓你吃的。”
言秋遲暗自駭然,看來今後才真的是做一個合格的殺手的開始。
言秋遲做過乞丐,生瓜劣棗也吃了不少。蛇肉,鼠肉也不是沒吃過,可是那時吃是熟的,而且特別的香,一群小乞丐得搶才能吃到嘴。而現在,要吃活的!茹毛飲血!他一時還無法接受得住。
“這個月一天三餐都是這樣嗎?”言秋遲問道,他已經邁步走向了大木箱,要在這兒混下去,無論怎樣是得吃這些東西的。
“也不完全是,偶爾會有些米飯青菜之類的?”金掌櫃漠然說道。
言秋遲從木箱裏抓出一隻大老鼠來,捏在手裏,那老鼠“吱吱吱”的叫個不停,還不斷的掙紮著,卻怎麼能掙得脫。言秋遲看了看那位正在享用老鼠肉的仁兄,依樣左手拿出了短刀,開始打量要從老鼠身體的哪個部位下手第一刀?
“你的偶爾是指多久一次?”言秋遲拿手指撇開老鼠的前肢,用刀劃破了老鼠毛茸茸的腹部,邊割掉皮毛,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