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十月,諸葛亮奉詔書,在成都郊外以祭祀為名檢閱南北軍。蜀漢新敗,劉備此意本為威懾魏吳,鎮驚國內蠢蠢欲動的豪強。
鎮守成都的南北軍尚不足萬人,又要分據綿竹、廣漢、閬中。結果諸葛亮不僅沒有威懾邊鄙地區的蠻夷豪強,反倒是越巂郡夷帥高定謀反,派遣軍隊圍困新道縣。
建安二十三年,公元218年,盜賊馬秦和高勝在淒縣造反,李嚴不發成都兵,率領鍵為郡守軍五千討伐,斬殺賊首。但高勝從弟高奎僥幸逃脫,流亡越巂郡,被夷帥高定秘密收留。章武二年十月趁蜀漢大軍新敗,國內缺兵,高定公然造反。新道縣被圍困,縣令非常害怕,飛書讓驛者一麵上報成都,一麵轉報永安。
馬忠最先得到賊兵造反的消息,第一時間找諸葛迷商議道:“聽說越巂郡夷人起事,正是你我建功立業的良機,兄弟何不在陛下麵前保舉為兄討伐反賊。”原來馬忠見大軍殘敗,國內豪強浮躁不安,料定邊鄙蠻夷必有人起事造反,早派門客部曲在當地打探情報,一有動靜迅速報告。
諸葛迷匆忙趕往永安宮,早有驛者持求救文書報告劉備。
正值晌午,劉備在後殿午睡。李嚴守在殿外,正在思索最近的政務,忽然見驛者風塵仆仆闖進來,神色慌張地喊道:“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李嚴啐了一口,罵道:“什麼事慌慌張張?”
“報尚書大人,反了,越巂郡反啦!”驛者上氣不接下氣回答說。
李嚴伸手攔住驛者,輕蔑地打量一眼,搶過求救文書,回頭看看劉備還在沉睡,轉身厲聲喝道:“這等小事也要驚動陛下?沒見陛下午睡麼?還不先退下休息!”
驛者急忙退下。正巧撞見匆忙進殿的諸葛迷。諸葛迷一眼瞧見李嚴手裏的文書,快步上前,趁李嚴不備,奪過文書,大驚失色道:“哎呀,這可怎麼得了!越巂郡夷人造反,必須稟告陛下!”一麵說著,一麵把文書攤在手心。意思是說自己已經知道這個消息,李嚴想瞞也瞞不住。
李嚴剛剛升遷尚書令,受寵若驚。他自知論軍功比不上馬超、魏延,甚至連趙雲和陳到都不如。但他明白劉備此舉必然有其政治目的。立功心切,卻苦於從事尚書令的文職,鮮有功勞。今天突然接到有人造反的消息,巴不得上陣立功。因此把文書暫且押下,希望自己能俏無聲息妥善鎮壓反賊,讓劉備刮目相看。不期遇見諸葛迷,連文書也被這小子給搶了。
“小聲點,陛下正休息呢。”李嚴不敢當麵發怒,從容接過文書,兜入袖口,表麵堆笑地說道,“孔惑來得正好,我正為此事煩惱著哩。”
諸葛迷心道:好你個李正方,突然向我套近乎,看來是有求於我。
“大人,此等小事,何須煩惱。”
李嚴假裝皺起眉頭,滿臉擔憂地說道:“本來也是小事,屬下們都能解決。就怕傳到陛下耳邊,就成大事啦。你也明白最近陛下心情壞得很,身體也不好,總不能讓丁點小事惹怒陛下吧。”李嚴話裏有話,不希望諸葛迷把消息稟告劉備。當然他是想把這件事情擺平,然後功勞歸結到這位運籌帷幄的尚書令大人身上。
諸葛迷暗道:有功勞可得,哪能全都給你李嚴。微笑著說道:“大人何不隨便派遣一位將軍帶上萬把個人前去鎮壓了事。”這話試探李嚴,看他到底想做啥打算。諸葛迷初來乍到,哪裏知曉夷帥高定手下夷兵眾多,萬多蜀軍很難輕鬆擺平。
李嚴作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拖著苦瓜臉說道:“忠烈侯認為可以派誰為將?”他不置可否,用意詭異,似乎出現責任全都可以怪罪諸葛迷的建議。
適才馬忠求他保薦平亂,諸葛迷承認幫忙,所以主動提議派兵鎮壓。李嚴問話,正中下懷,但他先不急著推薦,卻是緩緩奏道:“在下聽說‘敗軍之將不可言勇’。如今我軍新敗,兵無鬥誌,將無勇氣。永安雖然名將不少,恐怕暫時難堪大任。到時候貽誤戰機,恐怕陛下知曉,李大人難辭其咎。”諸葛迷無非想保舉義兄馬忠,隻有馬忠沒有經曆彝陵戰役,不算敗軍之將。
李嚴心道:你小子滿口提議派將鎮壓,看來你是早有人選啦。
“忠烈侯說得不錯,我正憂慮此事。如果真沒合適人選,我李正方親自前往新道。”李嚴說得一半是真,一半是假。他想上陣立功,這樣可以鞏固尚書令的職位,提高威望;但永安也離不開李嚴,確切地說是離不開尚書令。想親自前往是假,用自己的心腹代替是真。可是由於劉備詔書來得突然,而且指明李嚴一人麵聖,他的那些心腹狐忠、成藩還在鍵為郡,一時哪能調動。而且就算調來永安,這裏最多抽出五千人馬,勝負難料。
諸葛迷吃驚地說道:“李大人身為尚書令,怎麼可以親自去新道邊遠地區。陛下這裏離不開大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