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沒有盡頭,隻是為每個人都設置了無法解除的枷鎖。故人已去,或掙紮或妥協,如你如我。那些親切過的靈魂,願你安詳。
昨夜,我見到了梵詩最脆弱的一麵,她哭啞了嗓子,疲憊的癱倒在官沉明懷裏,然後再次醒來,然後再次絕望。最後沉默的離開,拒絕了所有人的陪伴,隻身前往另一個城市,送那個慈祥的老人,最後一程。
"沉明,幫我照顧阿瑤,她還不適應海島的生活。"這是梵詩那幾個小時說過的唯一一句話。官沉明滿眼心疼,卻和我一樣,麵對她的悲傷,無能為力。
淩晨三點,我從夢中驚醒,客廳的燈光透過門縫,斑駁的映在地板上,推門出去,濃重的煙草味。官沉明握著手機坐在沙發上,雙眼布滿血絲,怕錯過梵詩打來的任何一個電話,平時光潔削尖的下巴上生出青色的胡茬,再沒往日清俊的模樣。
他抬眸看了看我,站起身,疲憊的揉揉額頭。"吵到你了麼?進去繼續睡吧,我把客廳的燈關掉。"說著關掉客廳的燈,霎時,我與他處在一片黑暗中,借著月光,我勉強看的到他的輪廓。火光一亮,他又點燃一隻煙。
我向著火光慢慢摸索著走去,站立在他麵前,掐滅他手中的煙。"別抽了,梵詩不會想看到你現在的樣子。"他沉默了一會,我聽到了開門的聲音。"你先休息,我去買早飯給你。"窗外掛著慘白的月亮,照亮那個失魂落魄的身影,真是蹩腳的謊話。
拿出手機撥通梵詩的電話,對麵確實冰冷毫無感情的關機提示音,不知梵詩現在怎麼樣了,直到現在也沒打來一個電話,難怪官沉明那樣焦急煩躁。
回到臥房,卻再也無心睡眠,隻能盯著天花板,不知過了多久,沉沉睡去。再次醒來時,天已經亮了。
餐桌上放著冒著熱氣的早餐,官沉明深深陷在沙發中,安靜的睡著,眉峰緊縮,嘴角微抿,竟是在夢中也擔心著梵詩,無法放鬆麼。我歎了口氣,將手中的毯子輕輕蓋在他身上。可能真的是累極了,一向淺眠的他竟沒有醒。
吃不下早飯,清晨的海島還是很涼爽的,再過幾天就是梵詩的生日了,去給她選一份禮物吧,希望可以幫她換換心情。
手機突然響起來,我看著屏幕上顯示的名字。遲疑著,還是接了。
"秦羽瑤,你在哪裏。"對麵的男子微怒。
"海島。"
"。找到他了麼。"
"。鍾言,別再管我的事了。"
"找不到就回來吧,我。伯父伯母都很擔心你。"男子的聲音帶著一絲妥協。
我張著嘴,卻不知該說什麼,電話的另一邊也不再說話,我聽得到他呼吸的聲音,趕緊掛斷通話,他的關心讓我感到愧疚。街道上車水馬龍,是我所不熟悉的,但我知到,他在這裏。隻是,我這樣等下去,真的對麼?
客廳中的官沉明在秦羽瑤走後就起身了,看到餐桌上已經涼透的食物,莫名一陣煩躁,將抱枕狠狠摔在地板上,拿出手機,不停撥打章梵詩的電話。
愛你的第一天,日出,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