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眾壯士都聚齊後,劉邦隻是好酒好菜招待,卻不提剿匪之事。樊噲有些不解,“季哥,大好時光,每日在府衙飲酒作樂,倒也爽快!若能與賊寇痛痛快快地廝殺一場,更是人生一大快事!”劉邦笑問:“你可知賊寇藏身何處?”“芒碭山。”“山有多大?”“這……綿延數裏,深不可測。”“是啊!若入山搜尋,無異於大海撈針。隻恐即使磨破了鐵鞋,到頭來卻連賊人的影子也沒摸到呢。”
周勃插話道:“賊人如此狡猾,為之奈何?”劉邦轉向王陵,“兄長可有良策?”“不如再多招集一些人馬,進行拉網式的搜索,我就不相信賊人能飛上天去。”劉邦搖了搖頭,“如此隻會把賊人嚇跑,卻不能一勞永逸地解決匪患。”樊噲急了,“這也不可,那也不行。季哥,那你說該怎麼辦?”劉邦哈哈大笑,“隻有一個辦法:讓賊人自投羅網。”
周勃不以為然,“賊人又不是傻子,如何肯自投羅網?”劉邦指了指腦袋,“以智謀禦之,即使有一百個不願意,卻又不得不如此。”王陵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賢弟,有何良策,且細細說來。”……
次日,劉邦令趙正偷偷地放出話去:言新任亭長近日招募了一批壯士,時常在半夜訓練。消息傳到芒山、碭山一帶,周緤頓起疑心,忙召審食其前來商議。審食其笑道:“新任亭長姓劉名邦,先前乃一遊俠,名頭不小,好打抱不平,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如此看來,這人倒不失為一個壯士。”審食其點了點頭,“此人有勇有謀,頗有些手段,不可不防。”“我等雖為草寇,卻劫富濟貧,時常行俠仗義。既然俱為壯士,為何互不相容?”“雖皆為壯士,然身份已不同,猶貓和老鼠,早已成天然敵對的狀態,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呀。”周緤點了點頭,“若能早點與此人相識,必成故交。”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又問道:“為今之計,如之奈何?”“先遣人去探個究竟,然後再從長計議。”周緤覺得有理,便朝門外一壯漢喚道:“吳三,速帶幾人下山,去泗水亭走一遭。”審食其笑道:“人多眼雜,反而容易暴露。一人下山即可。”……
吳三離了山寨,扮作鄉民模樣,望沛縣進發,行了幾日後,靠近了泗水亭,在附近尋了一個旅舍,以便觀察。
卻說樊噲在府衙外蹲守了幾日後,見附近的鄉鄰起初在半夜時分還好奇地往泗水亭內凝望,後來竟無幾人再出現在視線之內了,暗想:“若賊人來了後,見此狀況,必有所顧慮而不敢靠近。如此豈不是功虧一簣了?”忙將此想法說與劉邦聽。劉邦吃了一驚,暗責自己疏忽,而後由衷地讚道:“兄弟外表粗獷,想不到心思倒縝密得很。”樊噲咧嘴一笑,問道:“季哥,為今之計,如之奈何?”
劉邦細思片刻,笑道:“無恐,我有對策了。”忙喚趙正前來,吩咐道:“速去挑幾個麵生的壯士出來,令他們扮作鄉民模樣,至半夜時分,便來泗水亭外觀我們演武。切記:不能讓人看出破綻,且逗留時間不宜過長;另外,暫時留宿於外吧。”趙正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