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等人趕到前門之時,火勢已經在一場大雨下小了很多。王城之中青煙陣陣,大火焚燒之後的氣味彌漫著整個王城,整個王城一片狼藉。
楚歌在路上恰好遇上了臉色略顯蒼白的四供奉四人,楚歌和四人問候了幾句,便趕向了盤龍殿。
太監通報後,楚歌進到盤龍殿,發現此時太康正坐在盤龍殿上首,手裏捧著一本書,神色平靜,似乎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
“父皇。”楚歌走到太康下首,收起了臉上一貫的微笑,畢恭畢敬的行禮道。
“嗯,你來了。”太康抬眼看了眼楚歌,又低頭看起了手中的書。
楚歌看著太康的樣子,心底也滿是疑惑,父皇今晚是不是冷靜的過頭了。就在他考慮要不要問出自己的疑惑時,太康反而先開口了。
“楚歌,過段時間的真武門考核你準備的怎麼樣了?”太康仍舊看著手中的那本書,似是隨意問道。
“回父皇,孩兒自當會盡力。但是真武門不同於其他的江湖門派,他雖然隸屬於我皇室,可其之所以能和昆侖仙居、落劍閣、煞魂殿並稱為大荒四大門派,最主要還是因為真武門所吸納的江湖之士,所以這之中有多少天才孩兒也不得知,孩兒這點微薄實力,隻怕到時候會丟了父皇的顏麵。”楚歌回道。
聽到楚歌的話,太康再一次抬起頭,這一次,他合上了手中的書卷,看著楚歌的那雙眼睛裏似乎閃過些什麼,過了一會才問道,“楚歌,你可知朕今天為何對今晚的事如此平靜麼?”
聞言,楚歌遲疑了一會,才接話道,“父皇所顧慮的應該是太古銅門吧。”
太康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示意楚歌繼續說下去,楚歌點了點頭,繼續道,“最近幾年,幽都妖邪在邊界的動靜越鬧越大,父皇每一年都不得不調配大量的兵力去邊境,可對付幽都的勢力,光靠我們皇室是遠遠不夠的,那些鎮守在邊境的江湖之士,名義上是各大小門派、勢力派出協助我皇室,可明眼人都知道,他們真正的核心力量卻是一個也沒出動的。”
楚歌說道這裏停了一下,才繼續道,“可是這一點,也不能怪他們。江湖本就是弱肉強食,如果他們沒有核心力量坐鎮自己本家,保不準明天就會被其他的勢力吞並。而且,若他們真的將自己門派的高手調往邊關,如果一個意外,他們失去了那些高手,在江湖也就失去了立身的根本。而要這些門派真正的聯合起來,除非是太古銅門真的被攻破,否則螳螂捕蟬,誰也不知道自己的盟友是不是打著做黃雀的主意。或者……”
楚歌說著忽然自嘲的笑了一聲,“或者有什麼人和勢力能真正一統江湖,將江湖上所有勢力都收入麾下,誰不服就打到誰服。可試問整個大荒誰能做到,江湖和朝堂不同,朝堂的官員對父皇是由上而下的敬畏,而江湖需要的是強者,能讓別人對他心服口服的強者。這樣的人,孩兒不認為會有,人力有時窮,一個人或者一個勢力,他再強又如何能敵過整個天下!?”
太康一直沒有插話,聽楚歌說著那些似乎和他問的毫無相關的事。
“而父皇今天放走亂塵,並不是怕了亂塵或者亂塵背後的昆侖仙居,而是……”楚歌說著忽然就止住了,嘴唇蠕動了幾下,可後麵的話還是沒說出口。
太康笑了笑,“無妨,你不用顧慮,繼續說下去。”
聽到太康的話,楚歌抿了抿嘴唇,遲疑了一會才道,“亂塵乃昆侖仙居老一輩的長者,雖然此人性格怪異,在昆侖仙居一直沒受到重視,下麵也無徒子徒孫,但他畢竟是昆侖仙居的元首級人物,如果父皇動了他,昆侖仙居會不會追究先不論,但江湖卻肯定會有所波動。其一,江湖上那些人的人心一定會受到影響,昆侖仙居的人,而且還不是此次刺殺事件的真凶,我們皇家說殺便殺了,將心比心,若有一天,我們再開罪了皇室,是不是下場也如他一般,不論對錯。官逼民反,很多時候,不是官逼的太狠,而是民眾心裏已經埋下了陰影。其二,亂塵此人雖然遠遠不及昆侖的玉璣子,但其在江湖上也是成名已久,我們就算能拿下他,也得費一番手腳,這期間,王城之內如此多人,真把他逼急了,我們很多人在他麵前都如草芥一般,到時候所造成的損失也是父皇現在不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