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身邊的沐淺汐,鏡夜忽然心頭一動,放開她的手,然後穿過人群直接走到了台上。
“老先生,小子也想做副畫,不知可否?”上台後,鏡夜對著宋老恭敬的道。
宋老一愣,他原本以為鏡夜走上來,是要和他道歉之類的,沒想到他竟會這麼一說,他盯著鏡夜,沉默了一會方才點了點頭,然後手一揮,立馬便有人取走宋老的那幅畫,然後在畫桌上重新鋪上了一張白紙。
“多謝。”鏡夜道了聲謝,然後轉頭對著台下的沐淺汐微微一笑,這才移步到畫板麵前,拿起畫筆想了一會,然後他閉上眼睛,連想都未想,直接點墨揮筆。
換筆、點墨、揮筆,一氣嗬成,手上動作之快,讓人眼花繚亂,這樣畫畫不但要極高的畫技,還需要很強的修為。
鏡夜的身體站的有些靠前,位置也站的恰到好處,在加上手上揮灑如風影的動作,讓場中之人難以看清他此時在畫的什麼。
時間一秒秒流過,現場也出奇的安靜,終於,鏡夜將手中畫具全部丟開,然後讓開身體,將這幅剛剛完成的作品展示人前,但迎接的卻是清一色的沉默。
然後,眾人的聲音再度混亂起來,譏諷者有之,不屑者有之,冷笑者有之。
“我還以為這小子有什麼本事呢,這畫的是什麼東西!?”林佑帶頭譏諷道。
甚至連沐淺汐都有些奇怪,鏡夜的畫技就算這幾年退步,也不至於退的這麼厲害吧。
在眾人眼中,畫上所繪的是一株蓮花,而且是白粉色的並蒂蓮,兩朵蓮花其一斜向左,其一斜向右,雙雙含苞未放。
但這兩朵並蒂蓮花卻沒有帶出太多的美感,反而透著一股色彩過重的粗糙感。
而蓮莖之下雖是水,但這水卻畫的更為怪異,因為沒有勾勒出水麵,而是多出了一些或深或淺,密密麻麻的淺綠色斑點,而水中斜斜倒影著同樣的一株並蒂蓮,這個倒影同樣畫的惟妙惟肖。
但這幅畫咋看之下並無什麼出彩之處,細看之看更是覺得平庸至極,有著太多的敗筆。
宋老一言不發,目光專注的看著這幅並蒂蓮花圖,但任他如何細致入微的觀察都看不出什麼神奇之處,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算不上什麼佳作,比之自己先前所作相差何止十萬八千裏。
“此畫名為並蒂蓮花,是我幾年前答應送給某人的。”鏡夜對著台下的沐淺汐炸了眨眼,笑著說道。
“就這種破爛玩意還拿出去送人,也不嫌丟臉?”台下,那林佑再次譏諷道。
台上宋老沉默著看了半天,然後轉身對著鏡夜道,“簡直是胡鬧,先前老夫還以為你這小輩是有什麼驚人之處,沒想到,也不過是些不學無術之人。被你這樣的人評論老夫的畫,簡直是對老夫莫大的羞辱。”
“宋老,一定不能輕饒了這小子!”林佑立馬附和道。
“老先生不要著急,我並沒說這畫已經畫完了。”鏡夜對著宋老微微一笑,然後左手魂力凝冰,右手魂力聚火。
看到鏡夜居然是冰火雙修,宋老眼中也閃過一抹詫異,然後在他的注視下,鏡夜左手的冰晶漸漸消融,在其掌心化作一個水球,聚而不散。
控製著手中魂力的輸出,鏡夜將掌心的水球化為絲絲水霧,水霧均勻的灑下,沾濕了整副畫。
他這怪異到極點的舉動無一人能名其所以,紛紛把注意力集中到那副畫上。
隨之,不知有多少人的嘴巴同一時間大大的張開,連下巴都驚得快要掉到了地上。又不知又多少原本拿在手中的東西都在不知不覺中掉落到了地上。
不止是他們,就是那宋老此時也是兩眼圓瞪,連眼珠子都差點蹦出來。
台下的沐淺汐,臉上也露出了不知多少年沒有出現過的呆滯之色。
畫麵之上,原本含苞未放的並蒂蓮花竟緩緩的展開花瓣,如奇跡一般的開放,並逐漸顯露出包裹其中的花蕾,在它們開放的同時,下方的“倒影”也同時開放,兩者開放的節奏竟驚人的一致,讓人下意識的感覺到——那就是它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