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宏山揉揉眼睛,腦袋裏像一團漿糊,這些天可把他累壞了,又要處理競選人大代表的事,又要處理生意上明裏、暗裏的事,都一個多月了,他就沒睡過一天好覺,他感覺實在是很累。
尤其是幾天前,方金銘那小子闖的禍,被抓起來了,結果讓受害家屬鬧到他這來了。
盡管他後來弄清楚了,是有人在其中煽風點火,否則那些家屬就算來了,也不會找到他頭上來。
可他也沒辦法,他是方金銘的堂哥,又是明陽地產的股東,這件事找他頭上也勉強算行得通,最壞的就是他的保鏢動手了,把人給打了,他好不容易才把事情擺平了,輿論也漸漸平息了。
“老板,老板,不好啦!出大事兒了!”就在他閉目養神的時候,突然,他辦公室的那個門,被人毫無征兆地撞開了,連門都沒敲,嚇了他一大跳,讓他差點就破口大罵了,不懂規矩嗎?
可是罵人的話還沒出口,他又停住了,他認出來來人了,是跟在他兒子身邊的周曉光。
“好好說話,出什麼事了?”方宏山不由得有些緊張了,周曉光出現在這裏,那就是他兒子出事了。
他雖然說不上老來得子,也是中年之後才有的兒子,千頃地裏一棵苗,平時別說有多寵溺了,要星星不給月亮,要吃甜的絕不給辣的,雖然他現在有點後悔,太過溺愛了,把孩子寵壞了。
可他實在太忙了,平時根本沒時間管教,他老婆比他還溺愛兒子,就更別提管教了。
“少爺被人抓了。”周曉光說。
“你說什麼?”方宏山嘭的一下從椅子上彈起來,然後繞過辦公桌衝到周曉光麵前,甚至都撞到辦公桌上,實木的巨大辦公桌一動不動,他卻一點都沒感覺到疼,直接把周曉光的領子揪住了。
兒子,是他最重要的寶貝,昨天剛從國外玩回來,今天就出事了?
在這個城市的地麵上,誰都要給他三分麵子,可真要遇到不給他麵子的人,那可就是大事。
“少爺被抓走了。”
“是誰抓的他?”方宏山問。
“是,是陳揚。”
“怎麼是他?”方宏山不愧是一個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雖然怒火衝天,卻保持一絲理智。
他很清楚,我和他之間早晚有一場雌雄對決,現在更是暗中交手不斷,可我們兩個人還沒準備好徹底撕破臉,尤其是綁架家屬的這件事,在道上混的,都知道禍不及家人的這條準則。
我,作為一個幫派的大佬,暗中做可以,卻絕不會明兒綁架其他人的家屬,一定另有原因。
“究竟怎麼回事,一點一點和我說清楚。”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讓周曉光慢慢說清楚。
周曉光就開始一點點說了,他倒是沒有隱瞞,基本是忠於事實的,把前後經過一點點說清了。
嘶!
方宏山倒吸一口冷氣,事情有點麻煩了。
是他兒子主動去招惹人家的,並不適用於禍不及家人這一條,可以說他兒子被抓是自找麻煩。
問題就擺在他麵前了,他兒子被抓了,如果空著手去要,肯定別想要回來。
報警?
那就更不要想了,雖然可能把人救回來,可是事情的前後經過一曝光,他就甭想繼續競選人大代表了,他兒子帶去的那些人,明顯帶有幫派的性質,他的對手肯定會抓住這點窮追猛打。
所以他要把人要回來,也一定能要回來,卻必須要付出一定代價。
一想到這兒,他就恨不得把兒子抓過來,狠狠打一頓,可他知道他一定下不去手。
以前,他兒子闖禍也不少,每一次他都這麼下決心,這次把兒子抓回來之後,一定要好好教訓一番,可每次把兒子抓回來,隻要兒子撒嬌,說句求饒的話,他就沒辦法下手去教訓了。
該死!
方宏山咬咬牙,沒辦法啦!
上次和談之後,他吃了很大的虧,就已經打定主意,再也不會和我坐在一起和談了。
然而,他兒子被我抓住了,還是他們自找的麻煩,讓他沒辦法,必須再約我坐下一起談談。
於是第二天上午,我們就在一個酒店的包廂裏見麵了。
“我想我們也不用客套了,直接開門見山吧!你要怎麼才肯放了我兒子?”包廂裏就我們兩個人,方宏山和我都不說話,氣氛非常壓抑,最後他忍不住了,畢竟他的兒子現在在我手裏。
“痛快,我聽說向陽沙場盈利挺不錯的?”我笑著甩出一個問題。
向陽沙場,是方宏山去年才建成的,是整合了附近多個小沙場之後,成立的一個大型沙場。
一個向陽沙場,它的盈利能力,比我的沙場、采石場,再加上農場,這三個盈利加在一起還多很多,而且根據相關人員測算,沙場的儲量很豐富,至少在十年以內,不用擔心沙子被采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