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飛流氣息越來越弱,怕是要撐不住了。躺在地上嘴唇微微張合,像是要交代什麼事情。
淩絕知道自己的三叔要不行了,悲憤交加,紅著眼眶俯身到淩飛流耳邊。
“小絕,你,你知道,瑩兒是我撿來的,你們倆都,都是,苦命的孩子。”
淩絕顫抖著摟起淩飛流,握著他冰冷的手,淚水終於決堤。
“你要,好好照顧,瑩兒。”
用生命的最後一絲力氣,道出這句充滿牽掛與不舍的話,淩飛流的手,從淩絕手中滑落,帶著一份作為父親的不甘心,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不,三叔。”淩絕拚命的搖動淩飛流的屍體,多希望這隻是一場夢境,自己可以將淩飛流從這個噩夢中搖醒。
“三叔,你醒醒。”淩絕趴伏在淩飛流的屍軀上,心中萬分沉痛。
淩絕從來都是個狠人,可此時卻像個孩子一樣無助。
淩飛寒聽到淩絕的哭喊,真的自己的三弟已遭不測,猶如喪失了魂魄,殺得鮮血直濺,眸中淚泉直湧。
淩鳴也淚水直流,瘋狂的揮刀,要讓仇人血濺三尺。
那位枯瘦老者,也不禁老淚縱橫,怒吼一聲:“小流兒,爺爺要為你報仇雪恨,叫他們血債血償。”
這老者就是淩家前任家主,淩荒的父親,淩鈺,藍槍在他手中如一頭出海藍蛟,誓要攪起一場血雨腥風。
淩鈺攻勢愈來愈猛,那種不要命的打法,讓韓德不禁膽寒,心生怯意。
韓德心知若與淩鈺久戰,定然要落敗,心中竟有了撤退的念頭,心神一時不穩,突覺一股凜冽的刀風像他襲來。
這正是淩絕悲憤之下,劈出的一記弦月斬。
小成的弦月斬,是淩絕的底牌,韓德無暇應付,慌忙閃避,可肌膚依舊被刀風刮的陣陣生疼,衣襟也被扯開了幾條口子。
若不是躲閃的快,即便韓德是煉體九重的高手,怕也要被砍下一條手臂來。
隻可惜,韓德躲得過淩絕的刀氣 ,卻躲不過淩鈺的槍頭,被淩鈺一槍捅中左腹,頓時鮮血順著槍尖汩汩而出。
淩絕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順勢而上,欲取韓德性命。
“小子,你殺不了我。”韓德被接連襲擊,心中憋屈,目眥盡裂衝著淩絕怒吼一聲,向後飛退。
韓德實在沒想到,兩家黃韓兩家結盟進犯,居然落敗了。
敗了怎麼辦?當然是逃。
韓德大喝一聲:“撤退。”自己轉身便跑,那還管他人死活。
“老狗,納命來。”淩絕見韓德要逃跑,舉刀追去,眸中滿是暴戾,大仇未報,怎能放任他們離去。
而黃韓兩家的武者,見韓德率先逃跑,一個個神色驚懼,拚命逃竄,一時之間潰不成軍。
淩家算是守住了,鐵血男兒們用鮮血和生命築起一道鐵牆,終於打退了強敵。
韓鈺見淩絕追去,強忍悲痛,交代讓淩飛寒留守淩家,自己提槍跟了上去。
這一追一逃,兩方勢力位置變換實在太快。
“爺爺,小瑩,你們堅持住。”淩絕心知淩荒等人身陷險境,心中急躁,氣血一陣上湧,竟連肌膚都開始呈現血紅之色。
若是有八重煉血境的人在,一看便知其中緣由。
血氣蒸騰,熔煉換新,這正是要突破煉體八重的征兆。
原來,淩絕在趕回來的路上,怒火攻心,無意中引燃自身血氣,當時便已有突破的征兆。
此番大戰後,一身血氣在體內運行如龍,正是釋放血氣一舉突破的好機會。
淩絕隻顧著追殺敵人、支援淩荒等人,隻覺體內似有股火在燒,卻不知自己的修為又更進一步了。
而淩荒一幹人的處境真的是岌岌可危,本來人數就不占優勢,何況對方早有預謀,一時間竟險象環生。
淩荒嘴角帶血,一人獨抗黃強和韓山的強攻,八品凡器出塵槍不知何時已經被打掉在地上。
“撤。”淩荒率領淩家護衛邊戰邊退,護著淩家小輩先行離開。
好在街道此刻已經不夠寬闊了,無法讓敵人形成包圍之勢。
“哈哈,淩荒,淩家今日誰都走不了,我們吃定你了。”
黃強張狂的笑聲響徹街道,隨後攻勢更加迅猛,拳風呼呼作響,威力驚人。
黃韓兩家的人收到極大鼓舞,加緊攻勢,淩荒等人本就勢弱,此時更加被動。
“逃,破軍,小瑩,帶大家逃。”
淩荒雙目血紅,仰天嘶吼,心裏竟有了一絲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