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飛走了。可是,坐在江邊的秦瑤和司徒明輝的故事還在繼續。司徒明輝摟著秦瑤說:“結束了,都結束了!!”秦瑤突然轉過臉去,猛然使力推開他,依靠在一邊的扶欄上嘔吐。那種吐法……隻要有點常識的人,都會跟害喜聯係在一起。他呆呆地從地上站起來,看著在那邊幹嘔的她。秦瑤隻是幹嘔,什麼都沒有吐出來,胸脯起伏得有些厲害。然後,她捂住胸口,強烈地喘息。當江水拍擊著江岸時,還是有頭暈腦漲的眩暈感。她用手背拭著嘴角邊,夜色裏,她璀璨的眼睛像珠子一般“照”了過來。“嗬嗬。”她居然笑了。看到司徒明輝怔然後,她晃晃地立起身來。“我早就不是以前的秦瑤啦,我……可能懷孕了。
”她冷笑了一下,麵對著他,竟一臉戲謔道:“我卻想不起這孩子的父親是誰——!我的生活那麼糜爛,說不定醉酒被人占了便宜,都還無所知覺。說不定是十個,二十個,三十個……”她笑,笑得有些挑釁,好似在故意激怒司徒明輝,讓他對她徹底的失望。江水……依然在嘩嘩的響。頭頂的氣壓似乎越來越重,越來越沉,沉重得令人無法呼吸。沉重得就像他愕然的表情,就像他眼底無法流動輾轉的凝重。嗬嗬——!他……一定覺得惡心了——!任何男人,都無法接受自己深愛的女人,懷上別人的孩子,更不會忍受……她放蕩得,不知道那個孩子到底是屬於哪個男人。可是……他卻問了。“……要生下來嗎?還是……去醫院的時候要我陪你嗎?”她快意的感覺頓時消無。她甚至憤怒道:“你管我?”“你是我女朋友啊。”他的語氣,令人心酸的溫柔。“如果你想要生下來,我們一起把他養大。”她呆了。
“你……你在說什麼?”他笑著走近她。“養活你們,我完全有這個能力,所以,如果你想,我們就把他生下來,我們一起把他養大。”他說著,牽起她的手。他再也不想就此放開。很早以前都對她說過,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他依然愛戀著她的靈魂。可是……一耳光突然打了下來。啪的一響,響得清脆。臉被打得轉向了一邊。“你神經啊——!”她的眼底夾雜著莫名的情緒。她抽手要走。司徒明輝還是緊緊地拉住了她的手。“你說話可是要算話的。”他突然微笑著轉過臉來看著秦瑤。“你說過……隻要事情一結束,我還能接受你,你就愛我一輩子。”“放手——!”他當然不會放。“放手——!”她突然失控地咆哮。突然掏出一把刀,手被他牽住,那麼她用牙齒咬開了刀身,抵住了自己的脖子。司徒明輝驚駭了!“我叫你放手——!”她恨恨地威脅,“不然,我讓你後悔一輩子。”那把掛著吊墜的刀,他馬上認出,它曾經刺進他胸膛。
秦瑤的眼底,是玉石俱焚的絕決。眼晴一閉,那刀好像下一秒就要割斷她的脖子,於是他的心一抖,手……就此放開。此時,有一行機車停在了他們的麵前。從車上下來的人們說笑著,來到離他們不遠處的自動販賣機前。擺脫鉗製的秦瑤,突然衝過去,跨上了其中一輛機車。一切太快了——快得令人措手不及——!飛快的飆弛——!油門加大,加大……引擎像怒吼的獅子。司徒明輝騎著飛騎在後追攆。他大聲地叫喊著:“秦瑤,秦瑤停下——!停下來——!”城市的天空,警笛驟響。交警拿著擴音器,在飛馳的警車裏大聲警告。機車,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飛馳。呼嘯——!像野獸般咆哮。警察拿起了對講機:“目標向三號地區行駛,目標向三號地區行駛。請設路障,請設路障。”路口,是一排紅白相間的三角路障。
三台警車一字排開,攔在深夜無人的路口。衝——過去了——!紅白相間的三角路障,漂亮的在空中躍了起來。車與人分開,滋啦地,帶著火花,摔去得老遠。“砰”的一聲。城市的天空騰起三丈高的火焰——!於是,救護車,消防車的遙相叫鳴——!被摔得遠遠的身影倒臥在路的邊緣。頭發,像浸入水裏的墨絲。散亂了一地。而血如絲交錯滑落殷紅殷紅的,貼著臉麵,急促流淌。秦瑤嘴角逸出一絲解脫的笑來——!真好——!她想。終於可以……結束了。恍惚看到幽冥泉上比肩繼踵的靈魂。他們突停腳步,向她招手,向她微笑。那讓她感到熱情,像月亮離不開地球,一點一點感受吸引。白茫茫的。她感到自己飄了起來……微笑……如身陷層巒疊峰,又或漂浮其上,山崢重疊,峰巒相接,千回百轉,如雲似霧,虛空無常,漂浮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