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對很多孩子來說是個歡樂的地方,但是對她來說這隻是一個噩夢的存在。

在鍾聲響起的那一刻,易隨寧紮著兩條麻花辮,戴著一副黑色粗框眼鏡走進了課室,頓時課室就炸開了鍋,所有人都紛紛交頭接耳低聲議論起來。

“你看,那個土包子回來了!”

“土包子,今天果然還是土到爆了!”

四五個女生圍在一起,嘰嘰歪歪的說道。

“真的好土……那兩條亂糟糟的東西是什麼啊?真不想說她是我的同學。”

“就是啊!”

難聽且刺耳的話語落進了她的耳裏,她下意識咬著下唇,快速低下了頭,快步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她真的很土嗎?

摸了摸自己兩條辮子,她的眼眸一片霧氣。

“你看她那個樣子,真是受不了!那可憐的樣子裝給誰看啊?”

“就是就是!”

所以她才會說這是噩夢,一個永不止息的的噩夢……

“你們說夠了沒有?有空說別人,那還不如去讀多點書,補補腦子。”一個女孩砰地一聲站了起來,她瞪了全部在場的人一眼,目光落在了那個始終將頭垂得低低的女生上,“我沒記錯的話,你的名字應該是叫做易隨寧吧?你給我抬起頭來,就是因為你這副模樣,別人才會欺負你!”

“是……”聽到她這麼說,易隨寧愣了一愣,然後立刻抬起了頭。

從她記事以來,肯會跟她這樣說話的人,這個人應該是第一個吧?

而且這人現在是幫她說話吧?

但她們明明就不是朋友,那為什麼要幫她講話呢?

難道……難道這個人是笨蛋嗎?

翌日,上課的鍾聲響起了,那個肯出聲幫她講話的女孩還沒有回來。

“砰!”到了小息,門被用力打開,那個昨天幫她講話的女孩全身是傷的走進課室,她一臉冰冷的看著那些坐在後排的女生們,那目光就象是要將她們殺死一樣,冷到如同讓人身處寒冷的冰窖一般。

她怎麼了?怎麼全身都是傷?

易隨寧咬了咬下唇,她想去問個究竟,但是她肯定不會回答自己的問題吧?

“你有什麼話要說嗎?難道你是啞巴嗎?”她走到了易隨寧的麵前,“我就是看不爽你這樣忍氣吞聲的樣子,有什麼想說的你就說出來啊!”

“我沒有什麼想說……”“你是笨蛋嗎?丫頭,我會保護你的,誰欺負你,你就告訴我!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她打斷了易隨寧的話,她那雙墨綠色的眸子染上了憤怒的顏色,她轉過身去,大聲的對著那些女生們吼道,“以後誰敢欺負她,就等於欺負我!誰敢與她作對,我肯定讓她吃不完兜著走!”

這個人絕對是笨蛋!

為什麼可以笑得這麼燦爛?

易隨寧一眨不眨的看著這個女孩,她那閃著青春光彩的笑容,象是日升起的第一抹曙光,也就是這樣的一個笑容開始讓她想要從這漫長無邊的噩夢裏醒過來。

原本還以為自己的世界隻會存在自己一個人,沒想到毫無預料闖進了一個女孩,一個口口聲聲說要保護自己的女孩。

可在這天之後,那個自稱自己朋友的人無聲無息的消失了,就如同人間蒸發一樣。

一天又一天的過去了,那個女孩沒有再回到學校裏,沒有再像救世主那樣出現在她的麵前……她短暫的出現讓她不禁懷疑,難道那一切隻是她在噩夢裏同時做著美夢嗎?可心裏的這份悸動告訴她這一切並不是做夢!

直到現在,她還是沒有再見到她,甚至還沒有謝謝她將自己從黑暗裏拉出來,沒有謝謝她能夠成為自己的朋友,同時也後悔著為什麼當時沒有鼓起勇氣問她的傷是怎麼來的。

她還在等待著,等待著可以再一次和她見麵,到時候自己應該就可以把想說的話全部都說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