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她假的很有可能不光是臉。”柳彥深表示讚同她的觀點,“說實話,雖然經常聽你提起陶曦文,我卻沒怎麼見過她。”
岑桐隻是聽著,沒有立即回答。
她的沉默讓柳彥深有些許不安:“你怎麼了?”
“我在想……之前我和陶曦文也能算得上是朋友,為什麼隻是辛袖提了一句,我就懷疑她了呢?”
朋友和朋友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她隻給了辛袖,卻沒給陶曦文。
然而當初,岑桐卻能將出租房的鑰匙交與陶曦文,由她全權代理出租事宜。
“那是你已經注意到了,最近你遇到的所有事,都有她的參與。”
的確,從柳彥深租房到認識夏亦璿,再到這次辛袖之疑,就連柳彥深父親所著重關注的阮誌強也和陶曦文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就不知這一切是長久以來的謀劃,還是冥冥中的天意。
這麼想著,岑桐打了個寒顫:“這麼說來,我之所以會在那時候坐動車回校也是因為她帶我做的大創項目需要赴外地考察。”
與柳彥深相遇那天的車票,也是陶曦文為她訂的,據說這樣報銷可以快些。
“而我會托耿思冶幫我租房也是有人示意我這麼做可以得到與我父親有關的線索。”
將所有的線索聯係在一起,便不難發現背後有雙手正操縱著一切。隻是操縱者沒有預料到的是,岑桐和柳彥深就這樣在了一起。
不,或許他也這樣考慮過。
隻是他倆能不能在一起並不會影響最後的結局。
岑桐的心一點點沉了下來,她算了算時間,在新年前她還有最後一次去陶曦文那裏的機會,她想好了,一定要試探清楚。
然而現實卻不允許她等待。
當晚,她就接到了辛袖的電話,通話接通後,岑桐沒有聽到任何聲音。空白在她耳畔彌漫,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聽到幾聲低低的抽吸。
岑桐猜想辛袖一定正咬著嘴唇,即便如此,這抽吸聲也愈來愈響。
悲傷的氣氛透過聲音侵入岑桐的心裏,隻讓她覺得有什麼壓在她心頭,就像是希臘神話中阿特拉斯撐起的天,縱然沉重,卻無法放下。
過了不知道多久,辛袖才吸了吸鼻子,說出了第一句話:“歐豆豆他……”
辛季麃他……他怎麼了?
接下來的話,岑桐覺得自己聽清楚了,又好像全然不明白,原本便支離破碎的聲音在她耳中碎成一段一段,盤旋在腦海裏,拚成的隻有辛季麃的臉。
歐豆豆他出車禍了,辛袖說。
和岑桐分開後,辛袖就給辛季麃發了微信和照片,讓他確認陶曦文和他高中校醫是否是同一個人。辛季麃回微信向來回得不準時,因而辛袖也就沒多想。
不料,傍晚時分她卻接到來自在醫院工作的學長電話,說辛季麃出了車禍,不治身亡。
肇事司機已經向警方自首,已經由警方處理。
岑桐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掛的通話,隻知道要挪步時一個踉蹌沒有站穩,膝蓋磕在床頭櫃的一角上,碰出一塊發紫的淤青。
終於,她顫顫地撥通了柳彥深的號碼,不顧一切地痛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