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曦文終於忍不住了:“親愛的,你能換種動物麼?”
“我一天換一種。”岑桐裝作不明白她在說什麼,“明天的主題是衣服。”
陶曦文鬆了口氣:“那你好好折,我還有事,先走了。”
“不送。”岑桐低下頭,倏爾又像想起什麼似的突然開口,“今天幾號了?”
“嗯……明天除夕。”
“哦。”
門“砰”地一聲關上了,岑桐閉上眼,靠在床頭。
右手食指和中指間夾著的紙片和其他的明顯不合。
為了區別每天的折紙,岑桐會將紙片裁成不同的大小,且尺寸隨日期遞減。
為了防止陶曦文發現,她一直將這張紙片攥在手心裏,用各種青蛙折紙來轉移陶曦文的注意力,從而在指尖掀動的過程中快速閱讀紙片上的內容。
每天幫她送飯的少女是她和內應的聯絡員,岑桐和內應都知道陶曦文會將每天的折紙拆開看,並檢查是否能重新拚成一張日曆。因此少女就選在陶曦文拆開紙鶴之後動手,趁早餐時通過餐盤傳遞給岑桐。
而為了防止陶曦文覺察到什麼,岑桐則當即折青蛙來防止陶曦文靠近。
陶曦文突然的登門確實在岑桐意料之外,但經此一次,岑桐可以確信,陶曦文短時間內是不會到她這裏來了,甚至連看向監視器的次數都會大大減少。
有這樣一段時間,岑桐正好可以考慮如何配合內應的安排。
明日,除夕。
他們將動手。
陶曦文一夜無眠。
她的直覺告訴她會有什麼事情發生,這些日子她忙得有些過分,以至於她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麼。
究竟錯過了什麼呢?
一個人呆在控製台,陶曦文疲憊卻無法入眠,迷迷糊糊地完全不在狀態,等到警報聲響起時,才發現周圍一切都變了樣。
警方的大部隊已經突破了她最後的防線,直向她這個方向逼近。
陶曦文知道形勢緊急,但她也沒有驚慌。
畢竟她手上握著一張叫岑桐的底牌。
岑桐所在的房間是這裏最為特殊的位置,一旦出了問題,能保證她帶著岑桐第一時間離開。
然而,當她打開門時,卻發現房間裏空無一人。
猛地一回頭,陶曦文這才看見,岑桐站在她身後,對著她露出了六顆牙的標準微笑。
岑桐的身側,是早已不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杜君安,一身便服仿佛隻為了來接岑桐。
杜君安抬起手,看了看腕上的表,對陶曦文說道:“你還有十分鍾和她對話的時間。”
說罷,他很有紳士風度地退到一側,但又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以便陶曦文當真跳起來要帶走岑桐他也能迅速控場。
這個一直呆在幕後的男人,才最可怕。
陶曦文沒有走近,岑桐也沒有動,她們之間像隔著條無形的河,兩人各在其岸,勢不……兩立。
終於,陶曦文挑了挑眉,問:“跟著我不好麼?”
“當然不好。”
“那你不恨了?”
“還是恨。”
“那為什麼……”
“因為你觸發的那些回憶。”岑桐雙手合十,表示感謝,“正因為經曆了那一遭,我才發現那段時間對我的影響有多大。”
從此以後,我仍不會忘記那些給我帶來傷痛的人。
但是,我決定放過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