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印象中的陶曦文，和現在的模樣是一樣麼？”岑桐突然插了句話。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莫春微微抬眼，“陶曦文、阮青執，確實是兩個人。寧院長和阮主任關係不錯，陶曦文和阮青執也是一起長大的，因為性格相近而相處得很好，不知道是人為的還是天生的，她倆的聲線也有幾分相似。對了，她倆的事，你所信任的鄭天野醫生也是知道的。”
“也就是說，我問鄭天野陶曦文有沒有整容的時候，他的回答是否定的，但其實是他騙了我。”
“對。”莫春輕巧地應聲，語氣裏有幾分得意。
“可是卻因為他的謊言，我反而推測出了陶曦文和阮青執之間的事。”岑桐托著下巴，幽幽地感慨，“這就是命。”
莫春驀地一愣。
這就是……命。
這句話，她在別處也聽見過。
確切地說，便在陶曦文的辦公室裏。
陶曦文的辦公室很偏，隔音也做得很好，所幸那時春夏之交，氣候潮濕偏熱，為了通風，陶曦文將窗戶開了條縫，卻下了遮光的窗簾，這才使得莫春躲在窗外偷聽而沒露餡。
“老師，我總覺得有些不舒服。”
是洛斐晨的聲音。
他生病了？生病了不該去醫院麼？
哦，對。聽說陶老師就是學醫的。
莫春縮在一角，邊聽邊想。
“具體是那裏不舒服呢？”
陶曦文的聲音柔柔的，全然不似她看起來的那副幹練潑辣。
“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感覺有很多事想不起來……”
“你這是壓力太大了吧，平日裏要注意勞逸結合。”
說著，陶曦文壓低聲音跟洛斐晨叮囑了些什麼，莫春覺得有些無趣，正要離開，卻被洛斐晨突然的開口吸引住了主意。
“老師這麼急著找我來，有什麼事麼？”
雖然還是洛斐晨的聲音，但邪邪的語調像是換了個人一般，連帶著說話的用詞都失了對陶曦文一貫的尊敬。
陶曦文也不在意：“你的主人格好像發現你了，你下次注意些。”
主人……格，還是，主……人格？
這個詞超過了莫春的理解範疇，她在心底反複念叨著這個詞，以免忘記。
“我說什麼時候把這該死的主人格消滅算了，萬一真被他發現了我的存在，那多麻煩。”
莫春聽著室內有些嘈雜，想來是洛斐晨站起來轉了轉。為了防止自己發出不該發出的聲響，她全程都小心翼翼地捂著自己的嘴。
“這可不行。”陶曦文反對，“你這樣子裝不出孩子的模樣，還是說你的演技又有突破了？”
“切。”洛斐晨不爽地抱怨，“為什麼我要呆在這個小孩的身體裏？”
莫春一驚，下意識地咬住舌頭。
洛斐晨的身體裏有另外一個人？
還是一個比他大許多的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知過了多久，這個不安分的子人格才漸漸沉睡去，隨之醒來的是洛斐晨的主人格：“老師，在你這裏休息了一會，我感覺舒服了很多。”
“那就好。”陶曦文的語氣裏帶著明顯的笑意。
莫春沒再聽下去，趁著洛斐晨離開辦公室前，她迅速地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