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堂課我隻是坐在座位上發呆,我一直在反複想棉花糖說過的那句話:“你永遠都不可能知道下一秒鍾會發生什麼!”土匪突然出現了,悶葫蘆突然講話了,都再次證明了這點,我真是覺得再沒有比這句話更像真理的真理了。除了棉花糖的這句話,我還反複在想另外一件事,就是土匪怎麼偏要趕在開學這天才回來呢?他為什麼一直不給我和棉花糖打電話呢?隻不過並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我連一分鍾都等不得了。杏花春雨還在講台上收拾教案,同學們也剛三三兩兩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有的在伸懶腰,有的在東張西望,還有的在忙著往書桌裏塞書本,反正是還沒有一個人離開座位的時候我就已經衝到土匪跟前。

“你出來!”我對土匪說道,說完便轉身先出了教室。過了一會兒土匪果然跟了出來,不過這時候很多同學也都從教室裏湧了出來,教室門口一時亂得像鍋粥。

“這兒亂糟糟的,沒法兒好好說話。我們還是到那棵大樹那兒去吧,我有一大堆的話想要問你呢!”見門口的亂乎勁兒我立刻提議到。

“好啊,我也有一大堆的話想要跟你說呢!”土匪立刻同意了我的提議,臉上同時也現出很開心的神情。

就這樣,我和土匪先出了教學樓,緊接著又橫穿了整個校園。這一路上我始終走在前麵,而土匪則一直跟在我的後麵。我們不是故意要分開走,而是我因為心裏著急走得特別快,土匪呢卻像是跟不上我的步子似的,一直走得慢吞吞的。於是我隻好走一陣兒便停下來等他一陣兒,因為如果我繼續走的話就會把他落得更遠了,而等他跟近了一點我便又等不及繼續往前走了。總之,我們倆就這樣停停走走地也不知走了多長時間,好不容易總算走到那棵我們倆都十分熟悉的大樹跟前了。盡管一路上土匪走得很慢,但是當我每次停下來回頭看見他就在我身後不遠時我的心情就像陽光一樣燦爛,說真的,我還從來沒有過像現在這樣的好心情。因為心情好,所以看什麼都順眼。就說那棵大樹吧,雖然現在光禿禿的,一片葉子都沒有了,但是此刻它在我眼裏似乎仍舊像夏天時一樣枝繁葉茂。

“你們是不是為我擔心了?”剛到大樹下,還沒等我開口問土匪什麼話,他倒先開口問起我來了。

“就是啊,我們急死了,又擔心又著急,差點都要去查最近有沒有飛機從天上掉下來了!”我說道。

“真的啊?實在對不起,我回來晚了,又沒給你們打電話。不過我不是故意的,我在美國時生病了,急性闌尾炎穿孔,在那邊做了手術。”

“啊?是嗎?你竟然動手術了?在美國的醫院?”我十分震驚地問。

“可不是?差點死在那兒了!隻不過我因為惦記著要回來見你,舍不得死在那兒,所以拚命活過來了!”土匪說道,半真半假的語氣,讓我不知道該相信他哪句不該相信他哪句。

“你走路那麼慢是不是因為手術的緣故?”

“是,因為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另外可能也有點精神作用,就是不敢快步走路,也不敢大聲說話,一那樣肚子就好像很疼似的!”

“那你快別說話了。”

“像這樣說話沒事,就是不能大聲說。”

“你確定你好了嗎?完全沒事了嗎?”我不禁十分關切地問道。

“沒事了!本來我老爸還說再在美國休養幾天的,可是我實在等不及了,因為我實在很想你們,尤其想你,所以一門心思隻想快點回來上學!”

“我們還以為你被你後媽給扣押在美國了再也不回來了呢!”

“她可不是真想把我扣押在美國不讓我回來的麼!”

“真的嗎?她真要那樣?”

“是!而且她都已經說服我爸聽她的安排了。幸虧我及時得了闌尾炎住院了!”

“就像我以前說的,壞事也有好處!”

“可不是!我老爸見我動了手術就改了主意,他跟那個女人說我現在還太小,還不能自己照顧自己,所以暫時不想讓我去美國讀書了。那個女人見我爸改了主意,十分不甘心。又勸我爸說要想讓孩子成才做父母的就應該狠下心腸。再說,我在美國也不是沒人照顧,爺爺奶奶還有叔叔嬸嬸不都在美國嗎,有什麼可不放心的。我知道,她是一門心思要把我一個人撂在美國。”